誠信勝於一切謀略

陳真 2004. 6. 27.

原載【聯合報】

最近流行一個笑話：有個村落發生天災，人全死了，只剩一個農夫活著，他就把所有人全埋了。警方隨即趕到，問農夫說，「你確定大家都死了嗎？」農夫說，「對啊對啊！全死了我才敢埋。」接著補充道：「但有個人例外，他說他叫阿扁，一直說『我還活著、我還活著』，不過我還是把他給埋了。」警方很訝異：「他不是說他還活著嗎？」農夫回答說：「這個阿扁啊，沒有一句話可信！」

不知道阿扁聽了這個笑話，笑不笑得出來？

柯波拉的《現代啟示錄》被很多人以「反戰」解讀，但導演本人卻否認，他說，那不是反戰，而是反謊言。柯波拉認為，如果抽掉謊言，許多戰爭將難以存在；戰爭總是建立在一堆謊言上。

劍橋政治系學者 Glen Rangwala，就曾鉅細靡遺列出英美侵略伊拉克的六十五項謊言，從大規模毀滅武器到拯救林奇女兵，從海珊涉及 911到無關石油商機，全是謊言。一旦抽掉這些謊言，戰爭將難以進行。

康德說，「誠信勝於一切謀略」，但政治人物不會相信這一套，因為誠信的價值只會顯現在大眾利益上，卻不一定是政治人物個人獲利。也因此，政治基本上就是說謊比賽。期待政治人物誠實，就好像期待貓兒不沾腥一樣不切實際。我們只能期待某種底線，也就是說，不要說謊說得太過份。

陳水扁顯然已超出這個底線而失去人們的信任。他和他的一些支持者，卻反而攻擊那些不相信他的人，說他們沒有人性，連槍擊也不信。問題是，這跟有沒有人性無關，如果一個疑點重重的槍擊案，你毫無疑心，若非智商有問題，就是被某種意識形態給矇蔽了心眼。

失去信用的政治人物是很可悲的，就跟布希和布萊爾之操作謊言來推銷戰爭一樣，他們或許可以全身而退，但歷史終究會記上污穢的一筆。英國十六世紀詩人作家約翰李利（John Lyly）這麼說：「那些失去誠信的人，將沒有更多東西可以失去。」因為他們已經失去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