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arek Spinka
出處:《動物權與動物福利小百科》pp. 272-274.
譯者:陳真
一般我們所飼養的豬,是一種相當精明和敏感的動物,非常喜歡四處覓食、探索,而且有社交、互動的習性。這些特質,遺傳自牠們的祖先「歐亞野豬」(Euro-Asian wild boar,或拉丁文Sus scrofa)。
自古以來,豬若不是在森林裏放牧,就是飼養在豬圈裏。歐美文化中,豬總是被輕蔑對待,也許還經常會伴隨著一些粗暴的對待。過去五十年來,因為密集飼養方式及選擇性培育,豬的生活方式也大有改變。經由選擇性繁殖那些具有「容易生長」及「肉質豐富」等特質的豬,豬隻的體型也越來越笨重、肉越來越多,而骨頭及心臟的比重當然也就相對減少。
這樣的豬,在壓力性環境中很容易會有「過熱」或「心臟衰竭」的現象(見「壓力」),同時也會有比較多的腿部問題,特別是當牠們不太有機會運動,或者當牠們被飼養在光滑或粗木板條所構成的地板上時。
刻意使牠們生長迅速的飼養方式,也進一步加大了牠們的食慾。成長中的豬或泌乳期的母豬可以餵到飽,但懷孕的母豬卻不行,因為她們會沒有節制地越吃越胖,所以只好讓她們「挨餓」,即便那只是一種「主觀」上的饑餓狀態。
時下大部份豬隻都飼養在光禿禿的空間裏,這和牠們的生活習性很不搭調。底下是一些最為緊迫的問題:
「沒有床」:「床」通常就是指的稻草,這在老式的豬舍設備中可見,主要是能提供一個乾燥而舒適的「床」,並且讓豬隻有四處覓食或探索的機會;稻草同時也提供豬隻飲食上的纖維質來源。可是,這樣的「床」,在大部份現代豬舍中都看不到了(見「喜好與動機測試」)。
「行動受限」:在北美洲,差不多所有的懷孕母豬,以及大多數在歐洲的懷孕母豬,都會被關在一個很小的空間裏,加上饑餓和上述「沒有床」的問題,往往會使得豬隻出現咬欄杆或其它反覆進行的儀式化行為(見「動物之儀式化行為」),並且也會讓牠們感受到一種持續性壓力,這從豬隻血液中的「皮質類固醇」(corticosteroids)濃度(即「壓力」賀爾蒙)的升高,就可以看得出來。
和嘴巴有關的儀式化行為,可以用高纖維飲食來減少,但是,一般卻很少這麼做。至於小豬,則因為豬圈空間的狹隘,往往會壓抑牠們社交性的玩耍活動,進一步影響其正常社交技巧的發展。(273)
「溫度調節」:對成熟的豬來講,氣溫超過攝氏25度(華氏77度),就會很不舒服,因為牠們無法排汗。正常狀況下,牠們藉著在泥巴中打滾來散熱(這動作就叫做「打滾」(wallowing))。
「愛乾淨」:空間夠大的話,豬隻通常會在同一地點大小便;牠們並不喜歡躺在髒地板上,但是,當空間密閉而擁擠時,就不得不如此了。
「社會行為」:當兩頭互不熟悉的豬碰面時,他們會視對方為侵入者,通常無可避免地會狠狠打上一架,打架當然免不了會咬出許多傷口,雖然通常不會很嚴重。問題是,打輸的那一隻,因為豬舍是密閉的,牠無處可逃,所以通常還會連續遭受好幾天的攻擊,直到牠垂頭喪氣為止(見「動物之挫折」)。
「生小豬和照護」:分娩前賀爾蒙的改變,往往會促使母豬去尋找一個半隱密的地方築窩。但是,因為幾乎所有分娩和授乳期的母豬都是關在沒有床舖的豬圈裏,這使得牠們不但無法自己築窩,精力也無從發洩,於是,會產生一些比如「躁動」、「象徵性的築窩行為」以及「壓力賀爾蒙」升高的情形。
「小豬的手術縫合」:大多數小豬都得接受磨牙、修剪尾巴和閹割(指公豬)等手術,通常都沒有麻醉。之所以給牠們磨牙和修剪尾巴(見「剪尾巴」),是怕牠們傷及母豬乳頭和同胎其他小豬,同時也預防牠們互相亂咬尾巴。
「斷奶」:一般自然斷奶期大約是在四個月大的時候,人工飼養的小豬則通常是在三至五週大時就開始進行了。在嚴格管制的衛生條件和飼料添加抗生素的強制規定下,在第八到第十六天之間就開始斷奶的作法,也越來越普遍。
但是,在三週大之前就斷奶的小豬,往往會有嚴重的「挫折」(distress)反應,並會出現一些類似吸奶頭的騷擾同伴行為,例如在其他小豬的肚皮上聞來聞去或亂咬。
「人豬互動」:在照顧上,如果動作太粗魯,比方說踢打或操作一些讓豬隻感到疼痛的器械,會使這些豬一看到人就怕。牠們因此也就變得很難照顧,動不動就緊張起來。當然,在生長或繁殖上也會變得比較差。
「運輸」(見「動物運輸與屠宰」):「運送」,對豬來講,是挺不舒服的一件事,有時相當嚴重,甚至壓力大到足以致死,特別是當牠們暴露在惡劣氣候條件下、長時間缺乏飲食及休息、空間過於擁擠、地板太滑或者和一些外來的陌生豬隻一起運送時。「動物運輸」的問題,慢慢開始有了一些法令的規範,但是,令人無法接受的運輸方式仍相當普遍。
「屠宰」(見「動物運輸與屠宰」):大部份工業化國家都會規定在宰殺豬隻前必須先讓牠迅速失去知覺。因此,是屠宰前的處置,而非屠宰本身,會比較容易引起豬隻巨大的痛苦。一來,待宰豬隻數量龐大,不易照顧;二來,處置過程隱密,不易為外界所窺見;第三則是因為屠宰業者其實也沒有把動物的痛苦真的當一回事。(2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