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步青年與愛心媽媽//國際政治與動物無關?

進步青年與愛心媽媽

陳真 2005. 8. 15.

底下這文章《國際政治與動物無關?》起因是在一個動物網站上,記得有人以美國做為某種動物話題的比喻,在這比喻中,美國居然變成一種無辜、善良、忠厚老實的好人形象,吃了恐怖份子的許多虧,但仍傻呼呼地要對別人好,一心要貢獻世界和平,不惜犧牲自己。

美國怎麼會是這樣呢?我看了不滿,於是就留言說這比喻違反事實,傷害被壓迫者的感情。結果,對方親朋好友全跑出來,說這是個動物網站,與政治無關,請不要扯上政治。我說,怎麼會無關?包括動物福利法的制定等等,我們生活中哪一件事與政治無關?我說,就像人權是一種政治概念一樣,動物權當然也是一種政治概念。對方說,「如果每件事都可扯上政治,那我的突發性便秘該歸咎於選舉或是不吃蔬果?」

「討論」過程相當可怕,略過不表,該文只是當時寫的一個片段。每一種議題,似乎都有「進步青年」和「愛心媽媽」兩種類型的人物;董事長分別挨過兩邊人馬的辱罵嘲諷,常感無奈。

進步青年鄙視救援貓狗這些「不用大腦」的事,說這不夠「宏觀」,缺乏「視野」,對此相當鄙視。記得有位總統府「國策顧問」,跟我見面第一句話就說我的CARD(反種族歧視運動)缺乏“vision”(願景?)。他講半天,其實我還是不知道我到底缺乏了什麼景。後來懂了更多進步界的思維模式後,我才似乎有點明白他的意思,簡單說就是我沒有提出一套具有「國際宏觀」的「論述」。(華人世界很喜歡講這樣一些東西。)

但我以為,一個族群遭人打壓,第一件事就是反彈,揭露問題,制止惡事,而不是趕緊提出什麼論述來討論個不停。當你看到有人掉入河中呼救,第一件事就是想辦法救他,而不是想辦法提出一套(自以為)漂亮的人權論述。

愛心媽媽則相反,對於抽象議論很反感,單純講究一種對動物溫馨的「愛」(倒不一定是對人的愛,彷彿人不是一種動物。),排斥(或根本不願思索)其它一切相關問題。

這就像大腦分成兩半,喜歡議論的人,變成無血無淚的進步青年,自以為理性高人一等;喜歡講溫馨的,變成愛心媽媽,以「不沾政治」為榮,自覺清高。問題是,這都不是大腦或心靈實況,我們的腦,左右連結,各有其司,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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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政治與動物無關?

陳真 2001. 12. 14.

原載「黃歡與狗狗的會客室」留言板

我不知道你說的便祕的意思,我不在嚴肅的事情上開玩笑。

如果我們真的關心動物的痛苦,就不該忘了人也是動物之一,就像珍古德說的,人權也是動物權的一部份。她說,許多動保運動者卻不談人權。

戰亂中,受害者大多是平民,更多的是老弱婦孺。這意味著,戰亂中,越是弱勢越容易受害。請問,動物身處人的世界,牠的處境會比婦女小孩更好嗎?人倒楣了,動物怎能不倒楣?國際政治怎麼會跟動保無關?

我當然不反對個人溫情,但是,動保運動不是只有這個層面,它該更寬廣一點,才會深入。更重要的是,如果我們不在乎人權,卻在乎人以外的動物權,那我很難理解到底我們在乎的是什麼?難道人不是一種動物?難道我們只是想追求一種對貓狗的嗯嗯抱抱?難道我們在乎的不是生命和痛苦本身?

十多年前,我和同學一起成立了台灣第一個兒童福利組織,推廣兒童人權的觀念,引起許多議論和政治懲罰(當年不許談人權,更不用說兒童人權)。主流媒體常批評我們不關心兒童,老是談政治。他們所謂「關心兒童」,就是要我們三不五時找些藝人、名人前往「探視孤兒院」,或舉辦什麼溫馨的親子活動。但這不是我成立這團體的目的。我相信,兒童人權是一個政治問題,既是政治問題,就應政治解決,不可能迴避相關概念討論及兒童政策改善。

你的便祕當然不是政治問題,但動物權卻不折不扣是個政治問題。在英國,反戰反帝以及各式各樣的運動,包括動保運動,有其相同根源,站同一條線。這屬必然,而非偶然。台灣的動保運動,勢必也得走上同樣的路,認知議題間的相關性,擴大打擊面,否則只是滿足個人溫馨的茶壺裏風暴,而無法真正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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