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言須知:* 欄位為必填,但Email 不會顯現以避免垃圾郵件攻擊。留言時,系統會自動轉換斷行。

除網管外,留言需經後台放行才會出現。絕大多數人留言內容不會有問題,但實務上無法把大家全設為網管,以免誤觸後台重要設定,還請舊雨新知見諒。

寫下您的留言

 
 
 
 
 

標註 * 的欄位為必填欄位。
你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你的留言可能需要經過審核,核准後才會顯示在訪客留言板上。
我們保留編輯、刪除或不發佈留言的權力。
654 則留言。
陳真 發佈日期: 2005.10.16 發佈時間: 上午 8:13
沒有人的一生無災無難無病無痛,這些都免不了. 但災難或生老病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面對它的一種不良態度.

態度就是一種審美觀,一種鑑賞能力,一種判斷是非美醜的方式.

我不好意思指名道姓,但我認識許多很想搶得先機並且以一種趨勢專家自居的朋友,但他們倒是我看過最無能理解狀況的一些很遲鈍很沒有美感的笨蛋;他們一心想抓住趨勢,老是喜歡以指導者自居,喜歡在事發後第一時間搶頭條,故做先知狀.但事實證明,他們的一切所謂預測或評價,全是錯的,可笑的.

喜歡充當指導者,這我沒意見,但你得真有那個本事才行不是嗎? 這樣一種本事,不是建立在當下的一種新聞走向之掌握,而是建立在對於人事物某種 "本質" 的一種深度理解.

這樣一種鑑賞能力,不管是在個人層面或社會層面,都很重要. 沒有人能掌握未來,但我們能掌握對於未來的一種態度或能力.

就好像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死,什麼時候會走什麼衰運,但我對此無懼,因為我對未知之事有一種理解,一種態度,我知道該怎麼面對它,我知道如何掌握某種不成文的 "法則". 有了這樣一種好的態度,還有什麼風雨能使我畏懼或擔憂?

政治也一樣. 政客並不可怕,政治本來就是政客的一種職業. 可怕的不是政客,可怕的是不受控制的政客.或者說,可怕的是人們對於政治的態度,這樣一種鑑賞能力,事關重大,因為人事物的諸多後果,只是反映這樣一種美學,這樣一種品味.

比方說,某個政治人物在某地吃得開,當總統當明星當偶像,但同樣一個人,到了另一種品味的國度,很可能就吃不開了,除非他改變成另一種面貌.

人如此,事情的作法也一樣. 我不是說外國品味好,台灣差,我是說外國不怎麼好,台灣更爛.

倪匡有句話說,悲劇就是 "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淵". 他要掉下深淵了,但他自己不知道,反而還騎馬騎得很高興,得意洋洋.

不管看待台灣或西方社會,比方說美國,我總有這樣一種感覺: 人們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他快墮入深淵了,但他還興奮狂熱得很,還以為自己在替天行道呢.

美國官方智囊,評估美國本土在未來十年內遭受核武器攻擊的機率大於 50 %.

但這個機率,並不是宿命的,它只是一種 "果";你種了什麼 "因",就會收穫那樣的 "果". 你的美學道德品味或你的理性能力等等這一切,綜合成一種鑑賞能力,這能力,決定了你將得到什麼樣的後果,以及你將對別人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我反覆只能談這個,因為我沒有超能力,也不是囝仔仙,不可能替你改運或改風水,不可能替你事先移除風風雨雨,我們能做的,不是叫風雨不要來,而是讓你明白風雨是怎麼一回事,它是怎麼來的,以及哪些可避免,哪些不可免,當不可避免的災難來時,該怎麼面對.

當你回頭看人類的歷史,感覺就像同一部片倒帶反覆看好幾遍,劇情都差不多,導演手法也差不多,演員嘴臉更是彼此神似. 或許就像同一部片,同時在世界各地上映.

歷史不斷複製自身,似乎就像一種逃不掉的詛咒和宿命.但儘管如此,隱約中,你還是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有些災難場面顯然可以避免.但要避免它,不是靠什麼偉大的政治家或英雄烈士,而只是靠一種 "微調",眾人只要稍微調整一下你的態度,稍微調整一下你的眼光你對是非美醜的評價方式,整個世界似乎就會逸出一個乍看命定的軌道,向一個災難比較少的方向走去.

五光十色的喧囂世界,有些東西因其不夠酷炫或缺乏物質基礎,因此從不被聽見. 但它就像一種數學原理或物理法則,不管多麼無趣,多麼缺乏市場,世界事實上是依據這樣一些法則在運轉,你不理它,它會理你.你不屑一加一等於二,但一加一還是等於二.

你不鳥它,不屑它,摀住耳朵,當做沒聽見,但它還是會起作用,終究你還是得回過頭來,看看人類自導自演的這部歷史長片,為什麼同樣的故事一再重演,為什麼許多事居然可以 "預見". 因為那根本不是一種預見,就好像我知道一加一等於二並不是一種預見一樣.

如果要給這些想法,派給一個學科屬性,那我們顯然不是在談政治學,不是在談心理學,而是在談一種跟數學或邏輯很類似的東西.

跟這位 YUJUNG 老兄(或小姐)一樣,我也很崇洋,如果不崇洋,怎麼會把人生最好的十年時光,以一種近乎清貧的方式,在寒冷孤單的異國它鄉渡過.

跟你一樣,每當我看到西方人對行人與車輛的態度,看到他們對行動不便者的體貼和禮讓,看到他們對人的尊重,心裏免不了有一種惆悵.

我常說哲學或思想很蒼白,意思是,它得有一種熱情和生命在裏頭,才有力量. 它並不是想像中那樣蒼白,也許在不知不覺中,人們還是受到它的影響.

在台灣,我覺得孔子或老莊等等,就跟蔣公一樣,只是一些作古的人,他不存在了,存在的只是一些 "嘉言錄",一些試題,但在西方,處處似乎都還是蘇格拉底或康德或羅素或維根斯坦的影子. 他們的價值不在提供一套救國救民的方針,也不在提供某一種品味或見解,而是提供對於品味的種種疑惑或思考.他不是要告訴你某一種可能,而是要告訴你種種有關 "可能性" 的思考.
陳真 發佈日期: 2005.10.15 發佈時間: 下午 2:24
有句話說: 好意是通往地獄之路.光有好意並不夠,好意不一定帶來好的結果,許多時候,出於好意想給人的東西,也不一定是別人所要的,甲之食物,對乙或許是毒藥也說不定.

李遠哲的好意無庸置疑,但他卻迎合了台灣社會一種瞎捧明星的不良文化,自以為是萬事通,一個人居然可以同時擁有十三種偉大的改革頭銜. "改革" 的後果自然可預料. 前提錯了,答案也跟著錯. 畢竟沒有人是萬事通.

但他其實無須說抱歉,因為諸多所謂改革的重責大任是人民所賦予,又不是他搶來偷來的,他只是接受了一種虛構的光環,迎合或利用了這樣一種扭曲的社會品味.

記得李遠哲第一次挺扁時,我的信箱幾乎被灌爆,一大堆轉寄,大家 "爭相走告",什麼李遠哲為了挺扁辭掉中研院院長了,好偉大喔,好感人喔,甚至還有一些什麼 "野百合" 發表什麼聯合聲明,說他是什麼知識份子的良心喔,聽了相當惡心,我於是忍不住公開反彈了幾句,馬上招惹眾怒, 於今記憶猶新.

精神上或文化上越是落後的社會,越有這種暴民圍勦的現象,講究政治正確.一聽到與大眾不一樣的聲音,或 "不正確" 的見解或態度,沒有跟大家一起 "感動" 一起歌頌,馬上群起而攻之. 這樣的一種人民,將會帶來什麼樣的災難,其實都是可預料的.

如果李遠哲真是個具有洞察能力的人,不應該看不出來這種造神運動的荒唐,不應該看不出來2000年時期的民進黨早已臭不可聞.

可他不但看不出來,反倒還真以為自己是超人,自以為有過人的見識,並以此超人光環,對那些與他的專業根本毫不相干的公眾事務, 做出強烈干預與影響. 像這些舉動,挺野蠻的,在台灣卻反而被視為什麼知識份子的良心,很煽情,並且掛上 "文明的" 改革旗幟.

這樣一種人民,將會帶來什麼樣的災難,其實都是可預料的. 在那當下,你若對此稍有不敬,馬上就是千夫所指.

說民粹如果不服氣,那就說暴民吧.這種暴民文化,至今不但沒有稍減,反而變本加厲.

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並不是有選舉有國會,就是民主,就好像有個電腦外殼加主機,電腦仍不一定可以使用一樣,還得看你的軟體如何,更要看裏頭有沒有病毒.

2000年總統選舉投票前幾個月,我不怕死,努力在留學圈中唱反調,我說絕對不要支持陳水扁,這人是個大壞蛋,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結果引來許多反彈與極其可怕的攻擊;那是我第一次居然被理應是 "同志" 這一邊的群眾所攻擊.

事實上,我從1990 年初期就開始罵扁了,並不是2000年才罵,更不是2005 年的事後孔明. 當時許多人挺好奇,為什麼我那麼討厭他? 阿扁有那麼壞嗎? 1985 年阿扁坐牢時,你不是還在黨外雜誌上寫公開信說要替他坐牢嗎?為何出獄後幾年卻給予如此惡評?

每次朋友或同志相聚,談到政治,總是談這件事,於是我幾乎就像在巡迴演說那樣,發展出一套批扁論述,但被我說服的人並不多. 因為,他不是什麼 "永遠第一名" 的立委嗎? 不是什麼希望啊愛啊的高政績市長嗎? 怎麼可能是個大壞蛋呢? 人們說,我的道德標準太高了. 我說沒有,我用的是遠比一般人還低的標準來評價他.

我們看人,如果只會看表面,永遠識人不清. 事實上,人是掩藏不住的,特別是在一些小地方,如果利益是那麼微小時,你都不惜使壞,不惜出賣,不惜抹黑,來獲得這些根本微不足道的利益,那麼,當利益增加為一百倍時,你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呢? 你還 "把持" 得住嗎?

2000 年投票前兩天,我做了個奇怪的夢,我把夢寫在一個留英論壇上,夢中是一個下沉的島,僅剩一角,餘皆沒入海底,島上有個歐吉桑,嘴巴反覆喊著一些 "快去救人" 或 "沉下去" 之類的話. 我分析這個夢境說,阿扁如果當選,台灣就會像這樣沉下去.

我不是要說我是趨勢專家,也不是說我有預言能力,我更不是什麼政治觀察家,我覺得這根本不需什麼預言或觀察. 什麼樣的一批人,將會幹出什麼樣的一些事,幾乎是完全可以預料的.那根本不叫 "預料",那就像數學式子那樣,由左可以推論到右,由前提可以推出它的後果.

對暴民,我沒什麼話好說了,但我倒想請那些曾經挺扁現在卻後悔的人想一想,為什麼會做出錯誤判斷? 難道這不是一個應該自我反省的問題?

當然,如果你依然挺扁挺綠而不後悔,那我無話可說.

市面上一堆什麼政治觀察家,我看幾乎全是一些缺乏識人能力,也缺乏評價事物能力的笨蛋,除了李敖,我沒見過在某種判斷力上足以讓我信服的人.

最近看到一位大陸學者講李敖,他說他過去根本不讀李敖,但1989年六四抗議時,情勢一片大好之當下,學生開始出現諷刺領導人的言論.李敖一聽,說: "完蛋了!等著血腥鎮壓吧!" 大家覺得不可能啊,但不久,果然發生六四事件.這位學者於是很佩服李敖的洞察力.

至於我自己,也有類似經驗. 二十多年前,剛上大學時,我加入黨外,常寫稿,做組訓,做文宣,掃地搬桌子樣樣來,對美麗島受難者相當尊敬,只差沒喊他們是聖人. 對這一群辯護律師(現在掌權這一群政客),也一樣心存好感. 而且,這種好感完全是近距離的,是一種實際的相處或認識所得來的印象.

當時的精神領袖是李敖,但我很不解的是,李敖卻整天罵他 "底下" 這些急於跟他拜碼頭的辯護律師,幾乎是一個個點名罵他們是混蛋王八蛋.

當時有個編聯會(黨外編輯作家聯誼會),也就是 "新潮流" 的前身,成員大約二十幾人,像幫派一樣,加入必須是主動邀請. 當時有人邀我加入,我本來說好,因為我對編聯會之批康(康寧祥)和批公職掛帥之不當等作為,感到挺敬佩,但後來想,他們人在台北,我加入也沒意思,我哪有錢坐車去台北?

所以,後來接受張俊雄的邀請,加入高雄的黨外公政會(也就是民進黨各地黨部的前身),在戒嚴令下,無法組黨,只好暫時以 "公政會" 的 "政團" 名義運作,但其實就是一個黨.

不管是公政會或編聯會,或是編聯會解散後改組的新潮流,我都挺尊敬.可是,李敖卻整天罵罵罵,說這些人是王八蛋,說他只是支持王八蛋打國民黨這個龜兒子.

李敖在當時,差不多就跟教父一樣,因為他言論最兇最猛,連蔣家也敢碰. 但我經常看他罵自己人,整天罵罵罵,而且是指名道姓地罵. 我感到很難理解,這些前輩不是個個正人君子嗎? 為什麼你李敖卻說他們是混蛋,說新潮流更是特別混蛋.

那是遠在民進黨組黨之前好幾年,李敖就已經這樣罵了. 二十幾年過去,事實證明李敖是對的,他的判斷力是很驚人的.

如果以下棋為例,我覺得我看得見往後三步五步,但一般人卻似乎連下一步也看不見.而李敖卻似乎能洞察整個棋局之始末,有點神奇.我不知道他究竟為什麼能在毫無跡象時就能看清人事物. 也許這是一種天賦. 我們比不上這種先知先覺,但至少也該做個後知後覺,在跡象出現的第一時間就看清準頭,而不是等到災難不可收拾時才來後悔,並持續犯同樣的錯誤.

我不是說李敖講的必然正確(像他支持宋楚瑜就不對,宋跟扁一樣壞),我只是說,他不會亂講話,他的想法,具有很高的參考價值,他的判斷,經常遠超出我們的視線範圍.
YUJUNG 發佈日期: 2005.10.15 發佈時間: 上午 3:33
好幾次在火車站見到肢體不方便的乘客正嚐試上下樓梯到不同月台,他們那種努力與柺杖奮戰(即使愛心路人甲乙丙多)或旁邊親友辛苦扛輪椅的情形,每見到我就一股氣上來;更慶幸自己四肢健全.這些累積事件讓我變得很’崇洋’,不是Louis Vuitton或 Gucci或Chanel之類,我'崇'的是許多歐美國家對弱勢族群的照護.

關心出現在公共交通工具及設施上.在那些國家,輪椅及娃娃車整個隨人上車稀鬆平常.反觀台灣,公車火車的階梯與火車站上下月台樓層的設計,像是赤裸裸明示”行動不便,乘坐輪椅者或娃娃車我們不歡迎!這些族群想出門請自求多福”在我'崇'的那些國家裡,我看到的是不只政府,也包含一般民眾對肢體行動上弱勢的體諒,更正確的說,應該是大眾清楚知道那些弱勢族群為等同自己的一般人,有相等的應享權利.

台灣對弱勢的缺乏照護也顯現在教育資源上.例如,數星期前,新聞報導因上個月那件玻璃娃娃判決事件,讓很多學校拒絕再收罹患相同病症的孩子以免招惹麻煩.聽到此事前,我沒想過施行義務教育學校可以因學生身體障礙問題拒絕他們入學(不知那些校長名單上拒絕往來戶還包括哪些疑難雜症學生?),我明白校方可能缺乏特殊教育資源,但我就是沒辦法停止想: 孩子的父母若恰巧不認識高官或權貴或學校教職人脈,這些'麻煩小孩'是否只有乖乖認命一途?他們的基本權利呢?

難道,在台灣,落實每個學童不論條件的就學權利不會比李遠哲聖人弄了十年的'狗屁倒灶教改'(我那擁有兩個國中學齡小孩的姊姊的評語)屬更基本必需進行事項?沒經費?哈!對照每年購買美國陳年武器討米國人歡心花的錢??
陳真 發佈日期: 2005.10.14 發佈時間: 下午 11:06
權芳老兄, 你罵政客的部份我都沒意見, 但我不覺得狗真誠, 真誠是人類這種動物在講的, 其它動物沒有真不真誠這類擬人化的性質. 我知道你要說的意思, 不過當動物與人成為一種實證性的道德對比時, 聽起來挺怪的. 世上有不真誠的狗或不真誠的蒼蠅嗎? 說牠們真誠就跟說牠們不真誠一樣奇怪.

最後一句更奇怪. 我常批評台灣是因為我了解它, 我不會批評我不了解的東西, 但我從沒說台灣不能待啊? 事實上我也沒罵過政客, 政客不值得罵, 就好像我不值得大家罵一樣. 政客只是一種現象, 藉著 "它", 做為一種例子, 我們可以了解人性, 了解文化, 了解人與人之間的某種關係與國家的道理.

另一方面, 我不做區分. 在某個很根本的重要意義上, 我和政客是一體的, 我並沒有區分我和他們的不同. 我不是說我幹過跟他們一樣的事, 我是說, 在某一種更高的眼光下, 我不知道這樣的一個 "不同" 有多少意義. 就好像我常舉的一個例子, 二樓和十樓有別, 前者跳下頂多斷腿, 後者會出人命, 但是, 當你從喜馬拉雅山看下來, 二樓十樓這樣的差別是毫無意義的, 它們不過都只是一個點.

許多時候, 我發現讀者好像常把我的話做一種 "窩囊" 解, 做一種 "無奈" 解或 "抱怨" 解或 "前途茫茫" 解或 "正人君子" 解, 很形而下.

就好像我每次罵英國種族歧視或缺乏文化水平時, 台灣留學生就會要我滾回台灣一樣, 他們說, 英國既然這麼爛, 你還來做什麼?

他們以為我心裏想的跟他們一樣, 但我是那樣的人嗎? 我有那麼沒出息嗎? 我的心有那麼窩囊倉皇嗎? 我是在講那樣一種意思嗎? 我是在談個人選擇留學地或居住地或就業地點之功名利祿與舒適程度或文明程度等等方面的問題嗎? 我是在講那樣一種八卦周刊式的 "好康報你知" 或 "你不可不知道" 之類的生活指南嗎?

台灣不能待, 哪裡可以待?? 天國在你心裏, 沒有去哪裏的問題. 去哪還不都一樣, 有些地方沒有颱風, 但有龍捲風, 還不都是風. 一粒沙都能看世界, 何況一個島. 世界是個整體, 理解台灣只是理解世界的一個窗口. 至少對我來說, 沒有什麼去哪裡的問題, 我哪也不去, 就呆在 "家裏". 別人能忍受我, 我也沒有理由不能忍受別人. 別人都不怕我住台灣, 我怎麼會怕跟台灣人一起住台灣?

再說, 若非要講得那麼窩囊那麼形而下不可, 現在是全球化的時代, 菁英魔掌伸入地球幾乎每個角落, 我看不出待在哪會有什麼很大的差異? 除非去古巴或移民火星吧? (我一直有登陸太空的準備)

當然, 我也沒說我們不該考量前途問題或個人安身立命的問題, 但那是 "個人" 的問題, 每個人遭遇不一樣, 因此沒有什麼談論的價值. 那只是一種聊天. 所謂聊天, 必然是聊一種神聖之物, 一種唯有當事人能理解的東西. 聊天是無法公開聊給大家看的.

就算私下和朋友相處, 我也不太談我個人, 我當然更不會跑到網路上來聊這些或寫作這些個人的東西.

對我來說, 網路聊天是很難看很褻瀆神明的. 我或許挺樂意幹盡世上一切壞事, 但我絕不會糟蹋一分一毫那些原本神聖的東西. 我這個人, 如果真的有什麼讓我感到害羞的事, 那就是 "公開談論" 私人的事. 我不做害羞的事.

我常講, 一首詩裏頭如果提到雜貨店, 它並不是真的在討論雜貨店的商機和利潤或運作方式, 雜貨店只是一種 比喻, 一種 metaphor. 所謂床前明月光, 床前是不是真的有明月光, 其實一點關係都沒有, 跟月光的種種物理屬性更是毫無關係. 胡適暗戀一個美眉, 他有詩云, "山風吹不散我心頭的人影", 我不相信他的心頭真的有人影, 就算是血塊栓塞冠狀動脈, 也不會剛好栓出一個人形吧?

同樣地, 當一個人的文章提到個人的一些經驗時, 並不一定就意味著他在談論個人的事情, 包括前途啦就業情報啦生活無奈啦人際關係啦什麼的.

我常做這類澄清, 沒辦法, 可能我表達能力真的有問題.

當一個像我這樣的人, 講他所看到的世界時, 這世界什麼都有, 唯獨沒有 "我" 這東西. 我談的都是 "我的" 經驗, 但這個我不是那個我, 這個我不在世界上, 那個我卻只是世上萬物之一, 就跟石頭螞蟻獅子花朵大便一樣, 沒什麼特別, 在我自己看來, 那個世上的 "我", 乏善可陳, 沒什麼好說的, 無一事值得記憶和關注, 若有人有所關注, 會讓我感到羞恥納悶或不習慣, 那就像某一朵雲彩受到特別關注一樣.

它沒什麼好關注, 它只是萬物的一部份, 存在的是整個世界, 而不是某一朵雲, 雲是依附世界而生, 就好像車馬炮是依附棋局而生一樣, 脫離了棋局而關注某個車馬炮, 那是很挫折很窩囊很怪異很孤獨的一種感覺.

至於 "我所看到的世界" 的這個 "我", 更是無可關注, 因為它是毫無內涵的一種東西, 它只是一雙眼睛, 眼睛裏是沒有既定風景的. 它看到的是一些與我 (眼睛) 無關但卻處處都有我的影子的一個世界. 也就是說, 若沒有這雙眼睛, 啥也看不見; 有了它, 什麼都看得見. 但被看見的一切, 卻與這雙眼睛無關, 這眼睛可以看見一切, 這一切因這眼睛而生, 但這一切卻也都與這眼睛無關.

不管是仰慕或鄙視, 當世上的我成為眾人的一種關注時, 總是讓我很反感. 許多人排斥公眾名聲, 比方說維根斯坦, 他刻意遠離並破壞一切可以讓他成名的可能性, 這並不是出於世俗道德理由, 而是出於一種美感, 一種宗教感. 我對此也相當敏感, 稍有風吹草動, 我就怕, 因為那不是我存在的方式, 我對 "美" 的感覺與此剛好相反.

尼采說得很對, "跟著我, 你會失去你和我; 擺脫我, 你終將找到你自己, 也會看見我."

我們不會在世上碰頭, 但我們會在世界之外成為一家人, 在那世界的盡頭, 時空消失, 所有人都相聚在一個點, 一個眼睛上.

總之就是: 我從不談世上那個我就是了, 那是毫無討論價值的一種東西; 我甚至對那個我也不怎麼關心.

常跟學姐說, 跟我成為親友是很幸運的, 因為我沒有任何值得親友掛念或為我傷心之處, 再怎麼大的災難發生在我身上, 親友也根本不需為我掉一滴淚, 因為我自己都不難過, 別人難過什麼?

每當我身上有一種劇痛, 我對它彷彿毫無感覺--雖然我很怕痛. 我常說, "病痛來吧! 就算把我的肉一層一層割下, 凌遲至死, 也不會讓我心裏起一點波瀾或產生一絲痛苦!" 我自己都不覺得痛苦, 我的親友們為什麼要替 "我" 感到哀傷? 套句沈從文的話, 就像一滴雨水打破地上一個水泡那樣, 不值得措意.

反正就是沒有那個 "我", 一扯到你我他這類個人事情上, 我就啞口無言了, 因為我根本不是在聊天.

我不重要, 別人當然也不重要, 我不是假裝謙虛說我不重要, 你們大家都很重要, 那是偽君子的心態. 如果我不重要, 你們怎麼可能重要? 重要的是那雙眼睛看這世界的方式.

我講不清了, 當做我在胡言亂語吧.

===========
TO 不明白

怎麼會不明白? 彼得都可以三次不認耶穌, 何況世界展望會?

每個人如果都有一本通訊錄, 當某種考驗來臨或某種差距產生時, 通常第一個改變的就是通訊錄. 我是說, 就像一種力學原理, 當一個外力來時, 每顆球就會調整彼此間的距離. 有些甚至掉落通訊錄外, 有些加入.

大學時有一陣子, 我的通訊錄裏有幾十個人的地址, 都是土城看守所或哪個監獄. 現在這些人都當了大官, 雖然他們還在我的通訊錄中, 但實際上我猜他們也有自己的一本, 在那一本通訊錄裏頭, 我肯定是被除名了.

我倒時常懷念那些艱困的歲月, 即便是一閃而過的一個笑容, 事實上都如此珍貴 (因為當你艱困或成為過街老鼠時, 不太有人會對你笑了), 你所得到的, 實際上比你失去的要多得多, 通訊錄人員表面上或許減少, 但 "重量" 卻增加許多. 像我這幾年在網路上就撿到幾個好朋友, 他們幾乎變成我的守護神了.

陳真 2005. 10. 14.
李權芳 發佈日期: 2005.10.14 發佈時間: 下午 3:27
常看見國外影片上警察說:「你可以保持沈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呈堂供證。」,大概意思是這樣。

但說話故意顛三倒四,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不可信,我看法官也傷腦筋。

這是「胡扯的自由」。法官似乎不會因為從頭到尾扯謊、並且死不認錯而加重其刑,是嗎?

沒去泰國,去過一次,然後是兩次,三、四次。然後說,那次不算,那是去XXX,然後被看見與某嫌疑人士一起,然後可能又會說喔,我可真是忘了。

前任及現任的台灣大頭目也都蠻會這招的。

我家的狗不至於會這樣。狗狗智力不同,但性格卻頗為一致,愛你便對你搖尾巴。甚至年老、眼睛失明後,聽見我的聲音,還是會慢慢地靠近我。這我喜歡,單純、真誠。

就像開會或約會一樣,說好八點,但是總是有人姍姍來遲,幹!我只能氣在心裡,也沒辦法說服自己下次要如法炮製。

陳真兄,台灣不能待,但有家有眷,能去哪裡啊?只能繼續忍?
不明白 發佈日期: 2005.10.14 發佈時間: 上午 8:55
楊儒門善舉:在世界展望會長期認養兩名貧童,但他被捕後,世展會拒絕他繼續認養。
===================
世展會為什麼要拒絕這個認養?
陳真 發佈日期: 2005.10.14 發佈時間: 上午 12:00
李敖質詢時說,李遠哲曾經最高同時擁有13個頭銜,從救災到教育,有沒有做錯的、做得不好的?


==========
李敖聲聲逼問 李遠哲為教改道歉

【2005/10/13 聯合晚報】

記者袁世忠/台北報導


當立委李敖對上中研院院長李遠哲,大師對大師,李遠哲不但被逼著因教改會的表現未達社會期許而公開道歉,還承認民進黨政府未做得更好,特別是政策精準度與人才操守部分。

上午李遠哲赴立法院科資委員會進行中研院業務報告,不料對上跑來插花的李敖,當場演出一場激烈的攻防戰。對戰結果,李遠哲不但過去的一言一行通通被翻出來,甚至還得為自己這些年來做得不好的事情道歉和檢討。

抓著李遠哲大學考試卷的李敖,先以和李遠哲台大同屆同學的身分開場,然後質疑,李遠哲2000年站出來挺阿扁,提出向上提升的理論,台灣現在到底提升沒有。

李遠哲承認,台灣的自由民主的確有提升,但是執政者有些政策精準度太粗糙,而有些人的操守還要更好。在李敖的逼問下,李遠哲無奈地說,對於現在民進黨政府的確有點失望,因為未做得更好。

台灣教改到底做得如何?李敖質詢時說,李遠哲曾經最高同時擁有13個頭銜,從救災到教育,有沒有做錯的、做得不好的?李遠哲回台灣後,在教育上的影響,卻讓李敖的兒女每天熬夜念書,看了都心疼,要求李遠哲向他與社會道歉。

李遠哲答覆時表示,他未能影響教育改革工作,他希望紓解學生升學壓力,沒想到卻增加學生的負擔,這是他個人覺得有錯的部分。

李遠哲強調,教育是共同的責任,改革也不是一個人的事和責任。教改會畢竟只是討論方向與方案,然後交給教育部做決策、執行,並沒有實際的權力,因此影響力有限。但是社會對於教改會的期許很大,而教改會做不到,他願意和教改會向各界道歉。
陳真 發佈日期: 2005.10.13 發佈時間: 下午 11:52
李敖逼認錯 李遠哲為教改道歉

【中時電子報 】2005 / 10 / 13

楊欣怡/台北報導一代大師李敖今天在立法院科資委員會上,讓中央研究院院長李遠哲踢到大鐵板,在李敖的要求下,李遠哲首度承認教改的錯誤,李遠哲表示,教改當初是希望可以抒解學生的升學壓力,但結果是10年下來,學生壓力更重,這是身為教改倡議者的他,必須向大眾道歉的。

李敖在質詢時指出,李遠哲向來為中央研究院的研究員們每天挑燈夜戰做研究而欣慰,但李遠哲可能不知道,很多不該這樣挑戰夜戰的小朋友,這些年也越來越拚命,像他的女兒現在念國小,每天念書到晚上11點,他的兒子現在念國中,每天念書到晚上12點,李敖問李遠哲,「教改到底有沒有造成錯誤」?「這10年下來,身為教改主要人物的李遠哲,到底有沒有一件事是要認錯的」?

李遠哲先是表示,教育改革是社會共同的責任,他一直未能影響教育部的政策,但隨後在李敖追問下,李遠哲承認,教改的目的要抒解學生的升學壓力,但是這10年來不但沒有做到,反而升學壓力更大,他願意就這件事向社會大眾道歉,因為社會對於教改會有太大的期待,但教改的結果卻未能做到。
陳真 發佈日期: 2005.10.13 發佈時間: 下午 11:32
英國作家Harold Pinter (http://www.kirjasto.sci.fi/hpinter.htm) 得了諾貝爾文學獎, 見今天的 BBC (http://news.bbc.co.uk/1/hi/entertainment/arts/4338082.stm). 之前哈巴狗電台介紹過這個人,是個很積極的反戰反帝人士。他曾聲援米洛塞維奇,他說,要審判米氏,就也該把柯林頓繩之以法才對,見舊《衛報》(http://www.guardian.co.uk/yugo/article/0,2763,527546,00.html)。
陳真 發佈日期: 2005.10.13 發佈時間: 上午 3:53
我不否認那類 "通俗" 的心理分析式的病因解釋,不過,一來,它的解釋力實在太低,二來,當這類解釋以一種實證性質的證據出現時,我們不禁要納悶,它是怎麼得來的? 解釋者是怎麼知道的? 除了事實性的統計之外,種種闡釋是怎麼被發現的? 是想當然耳嗎? 第三,既是實證,那麼,在什麼條件下,解釋者願意放棄這些(在我看來很空洞的)解釋? 還是它東方不敗? 永遠成立? 永遠可以任意套在病人頭上?

說它空洞是因為,它其實比較像一種修辭,一種演說,一種僅能針對個案而無法原則化的文學式理解,而不是一種證據. 證據若不是一種實證,就是一種像數學那樣的套套邏輯,它是可以驗證或否證的,但修辭則否,修辭說完了事,提供一種想像,而不是提供一種證詞.

在這個意義上,我是不排斥佛洛伊德的,但一旦脫離了這個層次,一旦把修辭式的解釋當做一種實證說明,那就令人想吐了.這幾乎就是八卦精神醫學的一個基本特徵,很廉價,提供修辭誰不會?

修辭就是一種八卦,你沒辦法多問對方 "你怎麼發現的?",八卦男女沒有什麼發不發現,他只是根據某種 "想當然耳" 自己發明的.

就好像一般左鄰右舍一些歐巴桑歐吉桑一樣,很熱衷於談論是非,並且永遠能提供各種解釋. 你沒辦法追究他們這些解釋這些八卦的 epistemology, 你沒辦法問他們 "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你怎麼知道盧靚是個壞女人,以肉體為前途晉身階? 你怎麼知道的? 難道是她告訴你? 還是你跟她一起串通設計仙人跳?" "你怎麼知道他懷著什麼心眼? 你在場嗎? 你是他們的好朋友嗎?"...

八卦男女不需要做任何研究,憑空就能知道許多 "想當然耳" 的答案. 當他們言之鑿鑿時,他們應該想一想,到底有沒有什麼是他們無法如此解釋的?

我看以前同性戀仍是一種精神疾病時,它的這類 "通俗" 病因解釋,跟強暴犯跟戀童癖還挺像的,只差沒有整個照抄. 不外就是人格上有什麼缺陷(比如自卑,畏縮),社會活動上有什麼毛病,家庭關係或童年經驗有什麼毛病...等等.

我沒說這些是錯的,但它們也絕不會是對的,因為它們根本沒有對錯,這些只是一種修辭,一種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現在如果你以這樣的眼光看待同性戀者,人家會覺得你很怪,很不政治正確,很落伍.

這意味著許多病,其實有很強的建構本質,是根據某一種社會需要給建構出來的. 當我們先給一群人貼上個標籤之後,再來慢慢找理由,"證明" 他的確 "適合" 這個 "病" 的標籤.

廣義來講,所有病都是建構而來,建構的基礎之一就是少數服從多數. 大家都找大人上床,你怎麼找小孩? 你一定有病. 但是,假設有這麼一個社會或星球,大多數人的性感女神統統是三歲以下小孩,那麼,喜歡大人的就是有病,也許可以說是一種戀成人癖,小孩不愛,愛什麼成人?!

當然,人慢慢老了,機能衰退,各種器官出現問題,步向死亡,這是自然過程,但即便是這樣的自然過程,"病" 仍是我們發明的一種概念,就好像風一來,雲就稀了散了,但我們不會說雲之稀散是一種病,也不會說葉落花凋是一種病.

我們說某些植物得了 "病",收成不好,這個病,仍然是一種概念上的發明,而不是真的有個東西先天存在就叫做 "病",就好像錢不過就是一張紙,它之所以是錢,是因為我們說它是錢.病也一樣,腿斷了我不否認,肺發炎起泡了,我也不否認,就好像我不否認某一張紙的存在一樣,但這紙稱為 "錢",或那些生理現象稱為 "病",卻是我們所賦予的一種概念.

當一顆哈蜜瓜長得又大又甜,比一般的大兩倍,我們說育種成功,而不會說它是病,但是當一個人身高三公尺,我們會說他得了 "巨人症".

講這些或許聽了打呵欠,但是,對一個唸科學或唸醫學的人來講,太過於相信 realism, 總是很傻的一件事. 但我看八卦精神醫學似乎就有這種調調.

我沒說肺炎是假的,也沒說癌症是虛構,我只是說,病不是一個先驗的存在物,不是 "a priori",不是地老天荒一直就存在某個地方. 相反地,它是我們的一種經驗產物,是透過一種概念來掌握,賦予一種語意上的 "存在".

很多人以為建構就是虛構,一聽到建構就以為是在揭發什麼真假. 不是這樣,這一切只是在說一種 "觀看者" 和 "被看者" 之間的關係,透過這層關係的建構,於是我們有了知識,有了概念,有了一個東西叫做 "世界".
吳宥蓉 發佈日期: 2005.10.12 發佈時間: 下午 1:21
讀過幾本關於近年來常被用於犯罪學的心理描繪技術書籍,似乎與媒體上常見的諸多精神分析理論基調類似???

我百分百贊成您說的:
"病與罪當然很難截然二分,但即便是在一種灰色地帶,醫生眼裏仍只有病人,而沒有犯人,更沒有壞人. 病是道德中立的,至少概念上朝向中立. 醫生是使人 "正常",不是使人 "變好". 要變好,應該找牧師或法師,不是找醫師. 醫生的營業項目裏,沒有道德這一項.
陳真 發佈日期: 2005.10.12 發佈時間: 下午 12:30
中國大陸精神病專業醫生嚴重匱乏

中央社 2005 / 10 / 12


(中央社台北十二日電)據中國精神病學專家鄭良緣透露,中國精神病專業醫生與精神病患者之間的比例差距高達一比兩萬,換句話說,一名精神醫師必須照顧兩萬個精神病人。而專業心理咨詢師和心理疾病患者的比例差距更是離譜,顯示中國社會慣性心態和制度障礙成為治療精神障礙最大難題。

新華社報導,中國衛生部調查發現,目前中國精神疾病患者約有一千六百萬人,還有約六百萬癲癇患者,精神疾病所造成的負擔正在以顯而易見的勢頭增長。相比之下,中國目前真正具備精神病診療能力的從業人員的比例卻很小。

鄭良緣指出,精神疾病的高發地區之一北京市,有各種精神、心理障礙人群超過一百萬,但只有六百多名精神病醫生,相當於平均每位醫生要為兩萬多市民提供心理健康服務,即使加上登記註冊的心理咨詢醫生,也遠遠不能滿足需要。

從事多年精神衛生工作的安定醫院姜佐寧教授表示,北京地區的精神病人數量上升迅速,特別是焦慮症、抑鬱症和老年期精神障礙的病人明顯增加。其中焦慮症病人的患病率已經從以前的不到百分之二,上升到了百分之三點五左右,老年痴呆病人也有十萬人左右。

一方面,精神病和心理疾病診療需要相當專業的知識,僅靠臨時客串無法徹底解決精神和心理疾患;另一方面,則是培訓體系和資格認証部門仍很不上軌道。

中國心理衛生協會常務理事胡順之教授指出,中國目前三千多名心理咨詢從業人員,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仍集中在醫院和學校兩個領域。相對於美國每千人中有一名心理咨詢師、德國每兩千人中有一名咨詢師的比例,中國無論在質量上、數量上和分佈上,和發達國家都相距甚遠。

專家認為,對精神病學和心理學的「社會慣性心態」是造成這類學科人才不足的關鍵因素。精神病在人們心目中被認為是難以啟齒的疾病,病人及其家屬都承受很大的壓力,試圖掩蓋家中病人或自己病情成為這類患者和家庭最常見的做法。這種因素導致精神病學醫生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形成了「重視不足」、「人才匱乏」的惡性循環。941012
陳真 發佈日期: 2005.10.12 發佈時間: 上午 9:07
還沒罵完,續前.

醫生不是法官,不是道德家,更不是警察,醫生面對的是病人,一個生病的人,而不是一個犯法的人.

犯法的人經常有病,但病仍是病,醫生沒有理由參與社會的某種道德評價或法律裁判. 強姦殺人再怎麼罪大惡極或道德敗壞,都不干醫生的事. 強暴犯本來就不是一種病,醫生治療的不是一種強暴病,而是少數強暴犯所可能合併的其它疾病或問題.

病與罪當然很難截然二分,但即便是在一種灰色地帶,醫生眼裏仍只有病人,而沒有犯人,更沒有壞人. 病是道德中立的,至少概念上朝向中立. 醫生是使人 "正常",不是使人 "變好". 要變好,應該找牧師或法師,不是找醫師. 醫生的營業項目裏,沒有道德這一項.

越是落後社會,精神科醫生越像個警察,越像個法官,越像個牧師,不但講六法全書,也談四維八德,甚至關心國家領袖主義,卻反而不太講科學.

該科學時,就要唯科學是從,與科學無關時,就不要故做科學狀,講一堆好萊塢式的 "假科學". 比方說,把佛洛伊德式的解釋(interpretation),當成說明(explanation),當成描述(description),把說詞當證詞,講得跟真的一樣,就是一種偽科學.
陳真 發佈日期: 2005.10.12 發佈時間: 上午 4:51
我不是故意要得罪人或當個烏鴉嘴, 我知道台灣精神科是不好惹的, 但實在受不了這樣一種八卦精神科文化. 像底下這案子, 這人誘拐小孩去玩, 他又沒承認性侵害, 但精神科醫師卻已經率先替他定罪了.

好吧, 就算將來或許承認性侵害小孩, 這就叫做戀童癖(paedophilia) 嗎? 對小孩的 sexual abuse 就是戀童癖? 那麼, 天體營是不是個個都是暴露狂? 有這樣的診斷? 有這樣的醫學邏輯?

是不是戀童癖, 難道不需要經過嚴謹的病史及生活史回顧以及各種腦部和生化檢查? 難道不需要先排除其他疾病, 比如腦部受傷, 比如憂鬱症, 比如精神分裂症, 比如智能障礙, 比如酗酒或嗑藥等等?

當一切都排除之後, 才來考慮這類性異常行為, 難道醫生不是這樣看病的嗎? 難道我們憑著一則沒頭沒腦的社會新聞, 馬上就能下診斷?

再說, 戀童癖做為一種病, 它的病因, 難道只是什麼童年缺乏關愛這麼 “抽象” 的一種原因? 難道不是更應該先考慮它的生物性因素, 比方說腦部hypothalamus部位的結構和有關性慾的內分泌 “異常” 等等. 為什麼老是 “一下子” 就 “大躍進”, 老是一下子就跳到這些並不擁有更多解釋力的所謂心理分析或生活經驗或什麼 “心結” 之類? 那類病因解釋, 幾乎可以 “應用” 到無數的疾病上.

我不是說這類解釋是錯的, 我是說, 不該老是用這樣一種高度簡化的方式或猜測來誤導社會大眾, 極度簡化所謂 “病因”, 太好萊塢了!

就好像同性戀過去不但是一種病, 也是一種罪, 如Allan Turing 那樣, 要是被發現就得強制送到精神科來治療, 注射賀爾蒙, 強制改變性取向.

戀童癖也一樣, 它是一種病, 更是一種罪. 我知道有些人希望給它除罪化, 這我倒不贊成, 但是, 做為一種病, 戀童癖絕不只是什麼心結或兒童時期沒人關愛或什麼對異性沒自信可以單獨解釋.

我沒說這些因素不能解釋, 我是說這些因素幾乎可以解釋一切. 當某類型因素可以解釋一切時, 其實也就等於說它什麼也解釋不了.

同性戀在過去仍是一種精神病的時代, 不也都是這類解釋嗎? 比方說對異性沒本事, 比方說缺乏自信, 比方說家庭教養方式如何如何, 比方說家庭成員性別比例, 比方說社交活動的屬性影響...就和我們現在用這類因素解釋戀童癖差不多. 但最大的決定因素, 在我看來, 不管是戀童癖或同性戀, 仍是生物性因素為主, 也就是腦部或生化功能等各方面的 “問題”.

同性戀已經不再是一種病, 不再是一種需要治療的 “問題” 或 “異常”, 但戀童癖仍是一種病. 不過, 我們應了解一點, 所謂 “病” 並不存在, “病” 只是我們 “創造” 出來的一種概念, 它只是跟大多數人 “不一樣” 的一種狀況. 為了維持某種 “秩序”, 我們於是給它一個標籤, 說它是一種病, 請醫生來介入, 用各種手段, 強制 “正常化”. 這段是題外話.

我要說的是, 一個醫療專業人員, 實在不應該針對你根本不可能了解的個案發言, 除非他是你的病人, 但是, 如果你就是他的醫生, 那你更不應該公開談論他的疾病. 如果你不是他的醫生, 我不相信有人能憑空診斷, 除非是囝仔仙.

當我們要談論一種病時, 就好好地談, 完整地談, 而不是迎合或配合媒體, 總是給出一種好萊塢式的八卦說明, 那只是讓人們更加誤解各式各樣的疾病和病人.

這也會讓別人看輕我們精神科醫師不是嗎? 如果我們明白的就只是這麼一些極度 simple-minded、好萊塢式的 “知識”, 那麼, 精神科這一行, 豈不是 “叫工讀生去幹就好了”?

我又錯了, 請大家原諒小的, 我不該講這些, 但我沒辦法, 台灣精神科實在太八卦. 我真不明白, 如果你無法控制記者的筆, 如果你不可能在螢光幕前有完整敘述的時間, 為什麼要接受採訪呢? 叫記者自己想自己寫, 我看答案應該也差不多.

更讓我感冒的是, 為什麼動不動就要以一種極度簡化的方式對特定族群給妖魔化或污名化? 特別是精神科醫生, 更不應該幹這樣的事. 我們是醫生, 不是法官, 就算是法官也是道德中立的, 他並不是在道德上定人的罪. 醫生更不應該如此.

我們要污名化一群人, 往往不需要造謠, 而只需要簡化, 把原本極其複雜或異質而多元的各種狀況或因素, 給極度簡化成某幾個simple-minded 的原因, 就好像政客總是以這樣的方式來詮釋異己一樣. 高度簡化就是一種污名化.

即便是一種 “罪大惡極” 的病, 我們難道不是應該促使更多的對話和理解? 難道我們以為隨便派給對方一個高度簡化的解釋, 對方就真的是那樣一種人?

比方說強暴犯, 我們應多聽聽他們怎麼說, 讓他們自己說, 而不是老是替他說, 替他解釋他自己, 甚至派給他一些很低能的八卦解釋. 比方說, “因為” 曾經如何如何, “所以” 如何如何: “因為” 曾經被女人嘲笑, “所以” 要強暴女人; 因為仰慕知識份子, 所以特別喜歡強姦知識份子, 因為幼年曾經如何如何, 所以長大後有心理什麼陰影等等.

這類八卦解釋不一定錯, 但它太簡化, 太氾濫, 太反智, 太好萊塢, 太沒有誠意, 它扭曲了豐富的人事物內涵, 扭曲了我們對人事物真實的理解.

我又錯了, 就當做我沒說吧. 請同行不要誤會, 我絕不是壞人, 雖然缺點很多, 毛病一堆, 但人格和精神應該都很正常, 我講這些,純粹出於好意, 而無意得罪誰. 請同行恕罪...

陳真 2005. 10. 11.
================
看問題》醫師:擄童犯 多因幼年缺關愛

記者曾增勳/桃園縣報導


強擄男童的單車怪客陳國龍落網,林口長庚醫院精神科主治醫師林世杰認為,陳國龍一再強擄男童,可能與他成長背景有關。警大犯罪研究所教授張平吾說,從犯罪心理研判,戀童狂多半與幼年欠缺關愛或受創經驗,長大變加害人。

許世杰表示,從陳國龍的行為研判,他似乎有戀童癖傾向,通常這種人對自己沒有信心。這種心理,可能是他個人幼時受創或是曾遇上類似情境造成。

張平吾則說,陳國龍的行為,屬於變態戀童狂的一種,這種人多半在小時候缺乏關愛,或幼年成長曾受創傷,有被害經驗,無法自己控制衝動,要靠變態性慾來渲洩,必須藥物配合心理治療。

【2005/10/11 聯合報】
陳真 發佈日期: 2005.10.11 發佈時間: 上午 6:21
不會不會,不會觸犯幫規,幫派好像已經習慣了.

我一般只怕人家要我網路問診,我又不是囝仔仙,網路哪有可能問診?! 只要不是個人的問題,概念問題儘管問沒關係.

我不知道有沒有誤解妳說的,我就說我想說的吧.或許妳的問題也是我的問題.

我常批評精神科,聽起來這個科彷彿一無是處,但我其實並不這麼認為.我反而是覺得,台灣精神科一直沒有得到基本的重視,因為它是賠錢科,無法幫醫院賺大錢,所以資源很有限,加上台灣社會對精神科有許多誤解,甚至鄙夷,這更阻礙了它的正常發展.

在我還在唸大三時,我就想將來畢業後走精神科,一個老師聽到傳言嚇一跳,這小子是不是瘋了? 於是找我去約談,他說我是 "人才",不該 "埋沒",他說,精神科是那些 "考最後一名" 的人在走的科,"叫工讀生去當就好了". 當時我沒說什麼,默然無語.

因為我的黨外人士身份,剛上大學時,校外許多同志就常認為我大概不可能平安唸完七年畢業. 但想不到我還是畢業了. 畢業前一年,中時晚報有個 "人物介紹" 來採訪,是一個跟我挺熟的記者,她問我將來要走哪一科,我說精神科.原因呢? 我說原因是因為這科沒有人要走,那我來走好了;我還說,"精神上的痛苦比肉體的痛苦更痛苦".

換句話說,我是滿懷著希望與抱負走上精神科,但當了醫生沒幾天,就開始覺得挫折.挫折有些來自這個科的封閉與固有 "文化",有些則來自社會. 後者大概很接近妳要問的問題.

簡單說就是,我認為精神科這個醫療團隊,可以做很多事,但因為它不但無法幫醫院賺大錢,甚至常常賠本,所以,各種該做的事,其實都不存在,不但不存在,整個社會結構也不支持,完全缺乏相應的機構和人員配合.

比方說,我常接觸到流浪兒童或家庭有問題的兒童,這些兒童有些本身就有些精神或情緒上的問題(不管先天或後天),可是,我怎麼幫他呢? 根本幫不了.因為這不是一個人能做的事. 這些事要能做好,必須有相關政府單位及數量足夠的社工人員,以及豐富的經費,加上各種特殊教育人員或機構等等等的人力物力之大量投入,所謂治療或醫療處置或社會安置才有可能進行,否則你還能怎麼樣?

記得十三年前,馬偕常有個智能不足的小朋友跑到急診室玩,後來我查到一些訊息,他爸爸因案入獄,母親生病,於是他就沒人管了,常隨地跟路人要食物吃,大概幾個月才洗一次澡.

後來我就利用下班時間,連絡了家扶中心,他們要我把他帶過去,我連哄帶騙好不容易帶了過去,請他們幫忙這個小朋友,給他一個適當的安置,並找人拜訪他家.

幾天後,他又出現在急診室,偷跑回來了. 我於是又連哄帶騙,再送回去. 隔天,他又回來了.

後來,我還是再度打電話給台北縣社會局,他們講了一堆毫無意義的官腔官調,比方說什麼請他的家長帶他來局裏申請什麼補助,比方說什麼要我先確定他是設籍台北縣或台北市.

這例子沒什麼特別,但光是做這麼一些對當事人其實沒有幫助的打聽和處置,就不知道忙了多久,累壞了,因為上班已經夠累.

可是,這樣的例子不是一個,而是無數個. 如果沒有一種健全的體制和豐富的人力物力,根本不可能做任何事. 當一個醫生,你只能不斷開藥開藥開藥,每天面對無數病人,就像個檳榔西施那樣,不斷開處方.

這裏頭有個問題就是,台灣人太愛看醫生了,而且相信什麼大醫院大醫師,於是這些大醫院就忙得一塌糊塗,像xx 醫院還曾經測量醫生看病速度,以秒為單位,企圖求得最大利潤.

台灣病患就是喜歡這樣一種人山人海的感覺,彷彿這才是名醫,可是,這樣的醫院,醫療品質會好嗎? 病人那麼多,他有可能好好看病嗎?

像英國,一個精神科醫生一個禮拜的病人總數,大概不到台灣醫生看兩個小時的病人總數.在這種情況下,前者當然能好好看病,後者則只能犧牲品質.

在英國,社工系統很發達,許多獨居老人天天都會有社工人員訪視,協助生活起居,不但免費,而且是玩真的,不像台灣這一切全是假的,騙人的,幾乎毫無功能.

這也許是因為我們社會看不起這些助人卻收入不高的人,比方說社工,地位很低,這是很糟糕的一件事.這些最重要的工作,我們反而看不起,反而不願去做,並且鄙視那些去做它的人,彷彿沒出息似的.

妳看,台灣的醫院,社工人數都很少,而且他手上根本沒有資源,不但做不了那麼多事,他就算想做,整個大環境也不配合.

你問的強暴犯的醫療處置也一樣,精神科能做的事當然很多,這類犯人的確需要一種協助,一種監督,甚至是一種藥物治療或心理治療,但是,所有這一切,在台灣幾乎都不存在.

請同行別欺騙社會說它存在,我講的存在是真的存在,不是虛設,不是虛應故事,不是一個人處理成千上萬的個案.

甚至就連有些病人犯了罪,入了獄,獄方卻不准他繼續吃藥,百般刁難,說什麼這個規定那個規定. 家屬無奈,跑來找你幫忙,你寫信告訴獄方說,這個犯人需要某些藥物,我是他的醫生,我可以證明他有這個服藥上的需要.

對方會理你嗎? 不會. 你得發飆或抬出什麼頭銜或直接找監獄主管,經過一番抗爭,然後彷彿這個病人才能獲得一種特權似的,獲得吃藥或就醫的權利. 但獄方隨時還是會刁難,或甚至製造一些你說不要製造在他身上的壓力刺激或言語刺激,總之他根本不會管這個人的死活.

我今年春天在台灣待了兩個月,整天跑公家單位,幫忙辦理一位家人的貧民補助和身份證補發, 前後折騰了一個多禮拜,氣得差點要去找陳水扁幫忙關說.

改天把那個經過寫出來,很不可思議.在台灣,你總得亮出什麼頭銜或身份或你跟市長院長跟什麼長的關係,然後才能辦好一件小事.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他不把你當人看,特別是當你顯得很寒酸時,別人更不把你當人看.

病人的遭遇也一樣,更不用說犯人了.

我講不完這一切,大概要講三個月才講得完這麼多醫療上的無奈和冤情. 基本上,台灣是個很野蠻的社會,今天我在蘋果日報上看到一篇社論,挺有道理. 如下.

================
醫療軟體差

蘋論

2005年10月10日

台灣真的很棒,「加護病房」(ICU)的密度全球第3,每10萬人有26張床,僅次於美國的30.5和德國的28.6張床,遠高於日本的11.8和英國8.6張床。可是,還是出現邱小妹找不到加護病床被迫轉院而死亡的悲劇。

台灣加護病房的密度全球第3。圖為北醫急診部加護病房。資料照片

缺乏對人性關照

這個現象說明了我們硬體厲害,軟體很遜的事實。軟體就是對待生命的態度,就是人性化的關照和信念,以及據此發展出來的制度文化和工作習慣。越是後來的經濟體,雖享有「後來者的優勢」,越是缺乏軟體的文化;於是形成建築、儀器、設備超過歐美,可是工作態度卻仍在19世紀的落後現象。中國此一現象最突出,空有一流的光電感應廁所,人民卻隨地小便。台灣的醫院設備沒話講,歐美最好的也不過如此,可是醫療態度與人性關照的文化就落後歐美太多。

醫院和醫生固應檢討改造,病人根深柢固的習性和偏見也應去除,如迷信名醫、過度要求、自我中心、刁蠻潑辣、不服規章、沒病看病、小病大看、大病(家屬)亂鬧等,是農業時代的觀念行為,非常誤事,令人討厭。醫病關係緊張,軟體部分就無法改善。

==============

這不是十九世紀,我看大約是中古世紀.很原始,只差沒有叫犯人上競技場和野獸搏鬥供我們取樂.

這一切心酸,講不完.

在英國,我雖沒有臨床資格,但我光是做為一個觀察者,就能理解當一個醫生的一種充實感和意義感,我能理解醫生的 "用途",但在台灣,我卻充滿挫折.這挫折,其實就是我們自己造成的,基本上,我們並不把人當人,我們只看重聲名掌聲權力等五光十色的東西. 這種不把人當人的毛病,表現在生活的每個層面.但受害者其實是每一個人.

別說犯人的權利或醫療處置之缺乏,任何一個人都無法享有做為一個人應有的各種權利,也享受不到各種應有的服務和協助.只有權勢人物才能獲得一切.

比方說肢體障礙,在英國,輪椅最大,到處跑,電影院位子一個人佔三個人的空間,而且是最好的座位,去圖書館或是去百貨公司,最好的停車空間往往很多空位,全是預留給肢障人士.

在台灣,我常常感嘆連走路都不知道除了快車道還能走哪裡,更不用說坐輪椅或拄拐杖了.

我知道很多問題是社會問題,是政治問題,但這些問題若不改變,再好的醫療處置能力,也不可能發揮,也無處發揮.

我不是要歌頌西方,但是,當你看過這兩種社會,這兩種人民,差距之巨大,你很難不感到可悲. 我們表面上好像什麼都有,其實什麼都沒有.也難怪英國人為什麼對賺錢不那麼熱衷,因為國家會養他,不會讓他陷入絕境;他也不需要仰慕或攀附什麼名人或權貴,因為大家的權益不但是均等的,而且是照規矩來的,該是你應有的,你就能獲得,不該是你得的,就不會給你,你官位再大,再怎麼有權勢也一樣.

我很難想像一個英國人會去仰慕或羨慕另一個英國人,也很難想像英國人會去講什麼 "成功" 的人生,沒有什麼成不成功,大家一樣大,職業稍有不同而已.

在台灣,大家常說什麼職業無分貴賤,那都是騙人的,在英國,我才真正相信什麼叫職業不分貴賤. 人們是由衷地如此認為,你若要他想像某種職業比較高尚,我想他大概也想像不出來那是什麼意思.

我想,所有這一切問題都有個共同的根源,那就是我們沒辦法平等而且平靜地看待每個人.

比方說我在沙鹿看診時,一個診大約只有十幾個病人,不像之前在馬偕一個診常常超過一百人. 但在沙鹿時,有些病人言語之中似乎就認為我好像很 "便宜":

"人家名醫都不是這樣","人山人海","談話一小時要幾千塊耶", "而且問他問題,還會罵人,根本不鳥你."

你越盡力,病人反而越覺得你很便宜,肯定不是名醫.好人是好人,不過是便宜的好人.

有些病人甚至還會 "鼓勵" 我將來能去醫學中心當醫生,不要呆在這種 "小醫院", 還說他 "相信" 我 "一定辦得到", 我的 "能力一定夠".

聽了這些 "鼓勵",除了無奈說謝,還能說什麼? 你若跟他說,我就是從醫學中心來的不是嗎? 他當然會信,但他會以為你可能混不下去才離開.

全世界我看只有台灣人或華人,才會有這麼一些莫名其妙的強烈虛榮,似乎無法平等看人,也無法相信有人懷抱不一樣的想法,這樣一些心理,造成了我上面說的這許多問題. 有什麼樣的病人,自然就會有什麼樣的醫生.

拉拉雜雜寫一堆,若答非所問,詞不達意,也請包涵.這些想法太多太雜,用寫的寫不清啦.
吳宥蓉 發佈日期: 2005.10.11 發佈時間: 上午 1:28
讀了您那幾篇評八卦醫學的文章,對於文內觀點頗為認同,但心裡另有一個衍生問題想請教.

每次媒體報導性犯罪事件,大眾都發現許多犯案者常常不乏累犯身份,有些甚至離上次出獄時間不久!我對精神醫學或心理諮詢專業完全不懂,但猜想這些屢犯性格在精神醫學或心理學層面上應該有某些具意義的判讀,特別是有戀童癖或侵犯自己小孩的人.我想討論的不是此類服刑人申請假釋時可能遇到的公平與否對待(您的文中已清楚評論),想請教的是,難道精神醫學或心理學真得無法在他們服刑時做些什麼來幫助他們,也幫助整個社會嗎?我並非天真到將精神醫師當成神人,只是想,除了社會戒慎恐懼,有些努力是不是整個大環境可以提供的?我聽說性犯罪者在獄中要接受心理的輔導,但好奇有專業人員追查過它們的成效?在醫學專業領域裡它是無解之題嗎?

也可能性犯罪累犯性格上的弱點如同其他偷竊強盜累犯;罪名不同罷了.只是我的性別讓我更能體會為何極大部分女性大眾面對此類罪犯缺乏應有公平體諒的心.

以上一點疑惑與請教.
P.S: 不會又害你觸犯幫規吧?
陳真 發佈日期: 2005.10.07 發佈時間: 下午 7:18
大約是 1995年吧, 我在沙鹿童綜合醫院吃頭路. 沙鹿很多外勞, 那一年, 有個外勞因為氣憤而殺人. 台灣媒體就興奮起來, 想也知道, 不外就是炒作什麼外勞對社會治安的危害之類, 拼命危言聳聽!

於是就有兩家媒體來採訪我, 想也知道他們要透過我的嘴巴講些什麼, 不外就是想把外勞給變成一種 “製造麻煩的人”、“心理有病的人”, 於是找專家來談一談他們有什麼病.

我說我不接受採訪, 因為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 而我想的跟你們剛好相反, 你們不會播出我的想法. 後來, 有一家有線頻道, 地區性的電視台, 拍胸脯保證說不管我講什麼, 保證完整播出. 於是我就接受了採訪.

採訪中, 他們仍然圍繞著 “外勞心理有什麼病” 這個話題, 我說他們什麼病也沒有, 有病的是資方, 這些大老闆若不是人格有毛病, 怎麼會這樣虐待外勞? 怎麼會讓外勞住在那樣一種環境? 而且比犯人還不如, 任意剝奪各種人身自由與通訊自由. 我講了很久, 大約十幾分鐘吧, 因為是地區電視台, 時間多得是. 講完後, 我再三告誡, 要播就全部播出, 否則就完全不播.

當天中午, 我去醫院餐廳吃飯, 果然在電視上看到自己. 這是我最後一次接受採訪, 大概不會有下一次了. 因為媒體總是喜歡扭曲受訪者談話.

更早之前在馬偕, 大約是1992年, 因為我當時身上有一個標籤, 跟兒童有關, 人們總認為我很關心兒童, 於是只要有關兒童或青少年的問題常會來採訪我, 我一般當然都是推掉, 但有一次因為跟那位記者熟識, 所以就同意接受採訪, 她問我對 “高三憂鬱症候群” 有什麼看法? 聯考到了, 這些高三學生一個比一個 “憂鬱”, “請問陳醫師有什麼建議?”

我明明回答說我沒有任何建議, 我說考試會緊張是挺正常的, 我自己考試也很緊張. 我還說, 哪來什麼高三症候群? 沒有這種診斷, 這不是一個醫學問題, 這是一種文化、社會問題. 我還說, 憂鬱症有嚴格診斷標準, 並不是心情不好就是憂鬱, 不要任意給特定族群貼上疾病的標籤.

結果, 天啊, 報紙登出一大篇, 說什麼 “高三症候群悄悄爬上青少年的心頭”, 然後說馬偕陳醫師呼籲考生不要有得失心, 考好考壞都要去郊外走走, 散散心什麼的.

我看了很生氣, 丟了這麼一次臉之後, 我就不再上當了. 記者自己就是專家, 他只是藉你的嘴巴, 講一些他自己想講的蠢話.

我不是說不能呼籲不要有得失心, 我只是說我不會做這樣一種呼籲, 那完全不是我為人處世的方式. 我也不是說學生被教育壓得喘不過氣來這事不重要, 我只是說這不是一種醫學問題, 你不能往對方身上貼個 “生病” 的標籤了事. 這不是病, 正常人在這種環境都會痛苦, 就像外勞住在那種環境, 當然會痛苦, 老實人都可能殺人, 但這不是一種 “病”.

我也不是說醫生對此束手無策, 我只是說, 醫生只能處理極小部份的問題, 但這些問題的背後是更大的社會問題教育問題, 甚至是人權問題, 把問題推給受害者, 把他們 “疾病化” 是錯的.

醫學或科學要讓人尊重, 不是擴大營業, 不是包山包海, 而是謹守知識的分寸, 努力把營業項目縮小在一個最小的點上, 而不是努力自我膨漲, 變成萬事通.

在我看來, 說 “我不知道”, 比說 “我知道”, 知道得更多, 更像一個讀書人. 但是, 自從我披上白袍的第一天, 有些老師們就常告誡我們該如何在病人面前表現得好像什麼都知道, 說這樣病人才會對你有信心, 你絕不能說我不知道, 也不能說 “等一下, 我查一下書”.

台灣的確是這樣, 人們挺相信這樣一些萬事通或 “權威”, 當我說, “等一下, 我查一下書, 我不確定劑量, 我不確定某些診斷數據”, 病人往往以為我學有未精, 還不夠厲害.

我有個好朋友, 我總感覺他會得一個諾貝爾醫學獎, 現在在美國, 也曾跟我說過類似的笑話, 他說他在台灣時, 跟病人講說他不知道, 病人聽了很害怕.

可是, 在英國, 醫生一邊看病一邊查書,卻是常態, 他知道多少就說多少, 不會胡扯. 你問他, 他不懂, 他就說 “等一下, 我查一下書”. 但在台灣卻不是這樣, 老是說我不知道, 病人會以為你是個爛醫生. 可是, 難道律師或法官都不需要查閱六法全書? 一字一句全銘記在心? 有可能嗎? 背了一堆死知識的醫生, 不需要再查書的醫生, 知識上會有多麼成熟或豐富嗎?

俗話說, 什麼樣的人民就會有什麼樣的政府, 同理, 什麼樣的病人, 也會有什麼樣的醫生. 人民的鑑賞能力, 某種程度上決定了一個社會的文明好壞. 最爛的一種社會就是仰慕 “名醫” “名校” “名人” “政治明星” 的社會, 因為它的人民沒有鑑賞能力.

陳真2005. 10. 7.
陳真 發佈日期: 2005.10.07 發佈時間: 下午 5:45
宥蓉好,謝謝妳的留言,但我沒有多少言論自由....

先捧我自己兩句吧.剛來英國頭兩年,我的正式身份仍屬於劍橋精神科.有位精神科教授專門研究精神醫學史,是某本精神醫學史期刊主編,叫 G.Berrios,對我挺滿意,見面第三次,他就宣稱我是他二三十年來指導過的一百多個研究生中最優秀的前三名(我不知道他是否對許多人講過這句話),另外兩名大我二十歲,現在都是 "大老",一個在美國,一個在香港.

講這個目的有二,一是請某些同行別說我不懂(台灣精神科特別喜歡用 "你不懂" 來反駁批評者),我只是沒有像你們一樣發表許多 "論文" 而已,但我並沒有不懂. 我每天浸在書堆裏,一天研究十幾個小時,十年如一日,如此用功求知,就算笨蛋也能懂一些不是嗎?

目的二,這位教授說我身上有一種 "浪漫",一種 "瘋狂的熱情",幾次開玩笑說我很像維根斯坦. 他認為,太浪漫,日子會不好過,但他也承認,正是這樣一種 "浪漫" 使人事物顯得 "傑出". 他一直希望我繼續留在劍橋精神科,但我不要,我說我的疑惑不是來自科學,而是來自哲學,是一種哲學問題.

這教授的專業其實也跨越醫學與哲學,早年的主要學術訓練之一就是哲學,他說他也曾徬徨究竟要不要當一個臨床醫生,後來看在錢的份上,選擇了這條路.他說他的收入是哲學家的兩倍以上.

很多人常以為我不當醫生了,其實我從沒說過不當醫生,事實上,剛來英國頭幾年,我暑假都還是會回去台灣看門診,貼補家用.我只是認為,如果你想看清楚(科學)知識的處境或本質,你就得跳到知識的 "外面" 來,才有可能看清它,就好像當我們在一座山裏,就看不見整座山長什麼模樣.

在英國,精神醫學界談哲學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也就是說,它存在這麼一個面向. 一般精神科醫生當然不懂哲學,問題是,他們不但不會排斥這樣的演講或學術連結,反而覺得有這麼一個面向是很理所當然的,畢竟我們面對的不是一條腿或一個胃,而是一個 mind,一種看不見的 "精神" 狀況. 即便所有腦神經科學或分子生物學或神經病理學等等等的祕密統統被解開,我們對精神或心靈的理解,仍然籠罩著一團謎霧.

要撥開這團謎霧,就必須跑到知識或科學的外面來,因為任何一種知識可以說明許多事,卻無法說明自己,就好像眼睛可以看見一切,卻無法看見眼睛自己一樣. 跑到一個東西的 "外面" 來,就是哲學.

比方說,維根斯坦的主要貢獻就是跑到三個東西的外面來,一個是數學,一個是邏輯,一個是心靈,跑到數學的外面來,就是數學哲學(PHILOSOPHY OF MATHEMATICS),跑到邏輯的外面來,就是 PHILOSOPHICAL LOGIC, 跑到心靈的外面來,就是PHILOSOPHY OF MIND.

我當然不是說精神科醫生或科學家都該研究哲學,讓一些想不開的怪人去研究就行了. 我只是說,你至少得具備一種最基本的哲學素養,也就是說,你得停下你的腳步,常常回頭想想自己的工作究竟是在做什麼,想想自己和自己所學的各種知識或醫學知識的關係,想想你和這些知識的相關位置,想想是它在用你,還是你在用它,誰才是主人,想想你怎麼使用你所宣稱為正確的知識,想想這些知識的使用範圍,想想它能讓你做出什麼樣範圍的一種宣稱,它的極限在哪,它的有效射程到哪裡,它和其它學科的關係,它和被解釋對象的關係...我若要把問題一直寫下去,大概可以寫出上百個,但是,許多醫生或科學家們,可曾想過其中任何一個問題?

他們都太有 "自信" 了. 不管是醫生或科學家,似乎都向法官看齊,以為他手上所掌握的不是一種理論(千萬種理論中的一種),而是一種鐵證.

但理論只是一種模型,不是一種令嫌犯無可矯辯的鐵證,不是真實(reality)本身. 即便是李昌鈺的鐵證如山也一樣,證據與真實之間永遠存在一種鴻溝,為了填補這個鴻溝,我們引進了 "解釋",問題是,你既然可以這樣解釋,我就有可能那樣解釋,解釋永遠是說不準的.

當然,在台灣所遇到的問題並沒有這麼高級,我們所遇到的往往只是像算命仙那樣亂猜一通.任意把某個理論給套用在任何一個人甚至任何一個陌生人身上,明明不認識某個人,只憑著報上片語隻字,馬上能以專家之姿說這個人缺乏母愛,說他童年活在暴力中什麼的,胡說八道一通,比囝仔仙算命還神奇.

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講我本行的壞話,依幫派規矩,這是得跺小指頭的,但台灣精神醫學界做為一種 "幫派",當然不會跺人的指頭,但他會對叛徒做什麼? 會幫他做精神分析兼精神狀態診斷.

"國情" 的確有別,在英國,對知識或知識的操作提出批判不但是一種好事,而且根本就是知識之所以為知識的本質,你若不批判,別人不知道你唸書是在唸什麼? 又不是在背蔣公嘉言論.

可是,在台灣,知識總是以一種 "正面" 宣示的姿態出現,就好像耶穌在傳福音那樣,不容質疑,更不用說什麼批判了.

在台灣,我們對道德的態度也一樣,永遠是以一種 "正面"的道德宣示出現,問題是,不管是知識或道德,它們的本質恰恰是以一種負面的方式存在,它不是要告訴你該怎麼做才是真理的道路,而是告訴你哪些是錯的哪些是地獄之路,你不要往那條路走.

當然,我講得這樣明白,大家不會佩服,一般台灣人唯有當你講得很偉大很深奧,讓他根本聽不懂時,他才會信你.

比方說,我可以這麼說,在過去,知識服膺於一種證實原理(principle of verification),於是人們以為真理就是被證實為真的道理,但後來,以 Karl Popper為首的一些人,起而反對,他們相信,真理是一以種不斷被批判被推翻被否證的方式逐漸逼近.

我這樣講,大家肯定還是大致上聽得懂,這意味著我沒有本事讓別人聽不懂,也許這意味著這些乍看艱深的西方哲學,其實也沒有想像中那麼難,就好像很多人以為當醫生很難,事實上一點都不難.困難的東西永遠不會是一種知識.

凡是可以學習的都不難,難是難在一種態度;困難不是在於膨漲,不是在於擴大營業,而是在於克制,在於尊重事物的本質與極限.
吳宥蓉 發佈日期: 2005.10.07 發佈時間: 下午 4:08
讀了您今天貼的文章,想起另一個'病例'.

我的一位女性朋友個性向來溫和沉穩,某段時間曾經因為自覺焦慮而到北部某公立大型精神專科醫院尋求幫助.門診醫師幫她安排定期心理師諮詢,近一年療程結束,女友的情緒問題”果然”改善,我好奇問專業人士對她的案例判讀是什麼?哈!你可能猜得到,原來,女友的情緒動盪原因得追溯到她童年時期母親對待她的方式......等等等等等,'佛先生'的理論真好套用.女友務農的父母淳樸敦厚,親子關係一向融洽親近,事實上,曾經年輕喪偶的女友的情緒波動期剛好在大約去就診半年前,她的第二次婚姻開始後不久,我不清楚那些專業人員為何沒將這部分列入焦慮產生的可能因素之一,只知道在一段適應期後,女友很滿意於她現有的婚姻生活,也沒見她回娘家與她阿母做什麼’互相的心理剖析與和解’,先前的焦慮不安就被”治療”好了.
陳真 發佈日期: 2005.10.06 發佈時間: 下午 4:46
謝謝來函, 我不懂電腦, 所以不太能掌握與技術有關的狀況. 比方說曾有來自倫敦大學的 IP 企圖駭我的電腦, 我跟該校反應後, 幾個小時內就找到那個利用學校電腦當駭客的人, 之後, 學校相關單位及當事人都對我表示歉意.

61.60.127.126就是台北縣政府的電腦不是嗎? 我不懂這個, 或許有可能只是一種什麼跳板. 不過, 不管怎麼樣, 你們講的這些想法, 我倒是完全同意. 當初我也僅是希望你們在既有權限內(而不是越界)有所作為, 我自己或我們倒無意報案處理(畢竟人在國外). 感謝回函及處置. 謝謝.

陳真 2005. 10. 6.

----- Original Message -----
From: 政風室
To: hc228@cam.ac.uk
Sent: Thursday, October 06, 2005 2:20 PM
Subject: 回覆有關本府員工濫用公務電腦冒用他人名稱留言乙案


一、台端來函敬悉。
二、有關台端陳情:有來自電腦IP位罝61.60.127.126不明人士,疑似來自本府員工,惡意冒用中國時報副總編輯張景為先生名義留言,抹黑他人名譽,希望本府能調查府內人員是否有此一行為,並做適當處置等情。經本室向本府研考室查詢後,據該室表示基於法令規定,有關電腦個人資料之調閱,需經由具有刑事案件偵查權機關受理報案(例如警察局、調查局及地檢署)後,因偵查犯罪需要,始得調閱相關個人電腦資料,由於政風單位依法並無刑事犯罪偵查權,故無權調閱上開個人電腦資料。故台端所陳上述電腦IP位置61.60.127.126之不明人士是否為本府員工?請逕向警察機關依規定報案後,基於偵查犯需要,再由警察機關依法調閱相關個人電腦資料。

台北縣政府政風室敬上
生命親系譜 © 2002 - 2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