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真
發佈日期: 2006.01.22
發佈時間:
上午 1:41
賓拉登引的這段話很有道理,不管美國武力多強,但 "理" 並不站在他那邊. 反恐反恐,越反越恐. 為了掠奪干預,師出有名,憑空製造所謂恐怖份子的概念,以大展侵略鴻圖. 但請神容易送神難,自己給自己製造一大群打不敗的敵人.
至於 "惡少" 的感想,很遺憾我的文章給你這種印象,不過那是我表達能力有問題.
豈止遠離台灣,應該遠離地球才對,跟美國人一起住在地球上真是很危險. 兩三年前,美國說要擴張核武,董事長很擔心遭池魚之殃,所以透過哈巴狗電台,啟動了外星移民計劃,希望能移民到冥王星,離地球越遠越好.
我 "從小" 不愛國,拒絕給國旗鞠躬(給旗子鞠躬幹啥?),不愛國不愛鄉,更不愛台灣(我沒有戀物癖),總感覺世界是個海,而我是隻魚,海是我的,當然也是你的他的大家的.
如果有人跟我說我只屬於海一角,其它一片汪洋,與我無關,我會覺得這是自欺欺人.我不否認現實國界,但那畢竟只是一種人為概念. 國籍上我是台灣人,但精神上我也是埃及人美國人印度人巴勒斯坦人西班牙人...什麼人都是,他們的內政就是我家的事,而不是他家的事.
這意味著,人或多或少應該活在一種較為寬廣的世界裏,一種海的感覺. 換句話說,"世界" 是一種精神家園,而不是現實國界或社會疆域. 不管我人在哪,事實上,安身立命的處所,仍是一種精神家園.
梭羅說,監牢並沒有使我失去自由,"獄卒一轉身,我的心也跟著他飄出牢房." 愛默生對梭羅之拒稅而坐牢不以為然,當天就跑來獄中對他說,"梭羅啊,你正事不幹,待在牢中做什麼呢?" 梭羅回答說: "愛默生啊,你正事不幹,待在牢外做什麼呢?"
如果連黑牢都不是一種監禁與隔閡,那麼,再怎麼封閉的台灣社會都不會是一種艱難面對之物不是嗎? 再怎麼封閉,精神都依然能尋得開闊.
再說,就算不講精神,講現實,不講形而上,只講形而下,菁英世界很可怕很齷齪沒錯,但菁英不過一小撮人,儘可排除在外,不受干擾.
我高中開始接觸殷海光的書,他有個說法幾乎不曾被人提起,但卻影響我甚深,那就是 "隔離的智慧". 殷自認是五四後期人物,時代風華已過,生不逢時,徒受物是人非之蒼涼,當時的台灣社會環境,就算不是群魔亂舞,至少也滿街狼犬.因此,殷期許自己能有一種 "隔離的智慧",把一切惱人風雨隔絕在外.
我境界不高,但似乎也能感受一二. 台灣颱風多,遇有風雨交加,有時心裏有一種感動,一種很深的安全感,彷彿風雨不到我.即便滿身風雨,總還是能愉快存活. 如果我心不靜,那不能怪風雨,只能怪我自己,反之亦然,如果我心靜,風雨也只不過是一種虛幻喧囂.
而且,就算講現實,太平世界仍然處處有. 台灣有句話說,"要做牛,不用怕沒犁可拖." 你若樂意 "耕田", 不用怕有人會跟你搶.
我對所謂辦大事或辦小事的態度是一樣的. 鳳凰衛視的 "冷暖人生" 這節目,給我很大的鼓舞,事無大小,心誠則靈. 我越來似乎越能體會這個道理. 過去,我沒服務過什麼,但服務之心倒一直都有一些.
Chomsky 最近在一封 e-mail 裏說,他常記不得自己寫過什麼,因為他每天寫大約一百多封回信. 達爾文跟他有拼,達爾文也是很常寫信寫筆記,留下數千萬字,厚厚數十巨冊,一字排開,擺在書架上,相當可怕. 可是,達爾文曾經說,如果不是因為體弱多病,如果他能有所選擇,他會選擇助人,為需要服務的人服務,而不是窩在書桌前寫書寫信.
我自己多少也有這樣的感慨,還好助人花樣繁多,非僅一端,還是那句老話,"想做牛,不用怕沒犁可拖". 即便不講精神,講現實, "世界" 都仍然遠比我們所以為的還要寬廣.
我常跟朋友們這麼說,"我對生活無懼,天災人禍難免,但過去地獄般的日子,老天爺尚且沒有絕了我的路,更不用說往後還會有什麼我無法面對的風雨."
誰知將來? 我不是預言將來,這不是對於將來的一種氣象預報,而是一種對於氣象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