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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9 則留言。
陳真 發佈日期: 2006.01.06 發佈時間: 上午 6:29
我不知道誰是安替, 但如果你說像, 那肯定不像; 因為從你對我的 "好評" 就知道不可能像. 不但不像, 我敢說一定剛好相反.

比方說, 我不憤世, 也不嫉俗, 我對世界這鍋粥不反感; 倒是對那些想改變世界的菁英很反感. 而所謂菁英, 就是一小撮人, 要不然也不叫菁英而叫普羅大眾了. 但數量不是問題, 一鍋粥裏幾顆老鼠屎就夠了; 老鼠屎不需過半數才成問題.

當我們被老鼠屎嚇到時, 並不是對粥有所不滿. 當我們對那些想改變世界的人感到荒唐可笑時, 意味著我們對世界是滿意的. 當我們對那些風雅人士感到氣味不合, 那表示我們基本上是通俗的.

黃霑說: "我沒有什麼文化可言,普及文化倒還有那麼一點兒。我不敢說是文化人,我只是文化邊緣人,或者說是假知識分子。”

我倒還蠻欣賞黃霑這樣的一種人生觀. 舉凡一般人藉以過活的東西, 葷素不忌, 我都感興趣. 對這句 "假知識份子" 更是情有獨鍾.

我有很多朋友, 他們常自詡或自我期許是知識份子; 不但自以為是什麼 "知識份子", 他們甚至自我期許是一種什麼 "公共型知識份子". 但我只知道公共廁所, 不知道什麼是公共型知識份子, 對於這一類 "與眾不同" 的人工建構物, 我都不喜歡.

哲學上, 我很喜歡一種東西叫 "數學哲學"(philosophy of mathematics), 當我們談數學哲學時, 我們並不是在談數學, 而是談數學之所賴以成立的基礎. 這基礎是與數學一點關係都沒有的.

同樣地, 當我們談論有關世界的哲學時, 我們談的其實與 "世界" 一點關係都沒有, 更不用說世界萬象之一的所謂 "政治" 了.

對我來說 (我是說對我, 別人怎麼想是別人家的事), 談論政治或談論現實, 多少是有點智能不足或心性乏味的, 那些東西有什麼好談的呢? 就好像數學本身有什麼好談呢?

做為一個數學高手, 我倒覺得維根斯坦有句話很有道理, 他說, "凡是有點智能的人都會同意, 數學是很低能的一種東西." 但維根斯坦卻寫了厚達千頁的 "數學哲學", 這不奇怪, 因為數學哲學本來就不是一種數學.

談數學對我來說, 多少是有點智能不足的, 數學不外就是把講過的話再說一遍, 在一個式子的兩頭, 擺上同樣的一種東西.問題是: 奇妙的不是答案, 奇妙的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 "式子" 發生 (比方說一加一為什麼會等於二)?

數學如此, 政治更不用說了. 喜歡談政治的人, 不但智能不足, 而且八成不會是什麼好人, 因為好人之所以是好人的素質之一就在於他不 "八卦", 他對外在現實種種, 沒有議論的興趣. 就好像我若要談戀愛, 我就自己去談, 我對別人的戀愛不感興趣. 只有心靈空洞的八卦人士, 才會喜歡議論這些事實上與他無關的東西.

比方說, "誰" 當總統與你何干? 重要的不是誰, 不是權力歸屬, 重要的是演什麼戲? 重要的是戲中 "角色" 將演些什麼戲碼? 而戲碼或角色等等, 都不是一種政治, 而是一種政治哲學.

至於無力感, 那更不是我的感受. 我有快感有惡感有美感有動感有奇蹟感, 就是從來沒有無力感. 對我來說 (我是說對我,別人怎麼想是別人家的事), 無力感是一種愚蠢的記號, 一種敗德的象徵.

我不敢說我是個宗教人, 但我有宗教感. 宗教感就是奇蹟感, 奇蹟感就是對世界萬事萬物的存在感到驚奇而不可思議的一種讚嘆. 我總覺得, 這也是為什麼我會成為一個哲學家的原因. 如果說我寫這麼多東西想表達一點什麼, 無非就是反覆表達這樣一種感覺, 就好像我常說的, 我對桌上的茶杯或我的手我的腳, 常感著迷, 為什麼茶杯是茶杯? 為什麼這是我的手? 為什麼我知道這一切? 維根斯坦說, "當有人問說為什麼有這一切時, 他並不是在探問一種答案", 而是表達一種驚訝.

亞里斯多德說, "奇蹟感 (sense of wonder) 是哲學問題的根源"; 柏拉圖說,"奇蹟感是哲學家的記號."

你要看一個人是否適合唸哲學,不是看他 IQ 多高, 而是看他頭上有多少個驚嘆號; 那些對不足為奇的東西感到驚奇的人,天生就是個哲學家.

小朋友每個都是哲學家, 但越教育卻越教越笨越遲鈍, 反倒失去對人事物的驚奇, 標準答案取代了讚嘆, 注意力從現象之所成立的 "基礎" 轉到現象本身,不再問為什麼一加一等於二, 反倒以知道種種答案為榮.

但是, 答案對我是毫無意義的, 甚至讓我感到厭煩 (我是說對我, 別人怎麼想是別人家的事), "事實" 這東西也是. 維根斯坦說,"事實對我毫不重要", 維根斯坦講得太客氣了,"事實" 對我來說,不但不重要, 而且常讓我感到很不耐煩.

比方說, 許多人喜歡上網看資料找文章, 對此我不太能理解, 因為我每次上網, 總是茫茫然不知道要幹什麼, 因為沒有什麼網站對我有吸引力. 原因無它, 因為它們若不是告訴我各種事實, 就是告訴我各種八卦, 而這兩樣東西都讓我厭煩.

Emir Kustturica 說, 他生平只有一個敵人, 那就是自然主義 (naturalism). 自然主義就是寫實, 重視 "事實究竟如何". 而我之所以跟他取同樣的名字 Emir, 是因為我跟他一樣, 我若有什麼敵人, 那就是自然主義! 我對 "事實究竟如何" 不但不感興趣, 並且為之厭煩.

敵視 "事實究竟如何" (或討厭 "真相", 或者說排斥 "現象"), 我想理應也是每個哲學家或文人所共有的特徵才對. 每個文人免不了會談到現象 (不然難道要寫外星文或談論外星人的生活?) 就好像我在哲學上常談到數學一樣, 但談論現象是談它的基礎, 是談現象的 "可能性"之從何而來, 而這本身卻不是一種現象.

就好像當我談起政治, 我談的其實與政治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 當然更沒有你說的什麼 "憤世嫉俗" 或 "無力感". 我若需要你說的那種有力感, 何必遠離政壇? 何必逃避或排斥各種可以進行 "改革" 或伸張個人意志的大好機會?

我把人分成兩種, 一種是政治家或記者, 眼睛看著世界, 重視現實究竟如何; 一種則是哲學家或詩人, 嚮往著外太空, 他在乎的不是 what it is, 也不是 what is possible, 而是 what makes possible possible (什麼讓可能成為可能), 而這當然不是一種屬於地球上的問題.

無力感連結著權力, 但權力只及於現象, 卻從不及於現象的基礎; 一個關注現象或者對現實有著無力感的人, 他或許仍然是個好人, 但他絕不會是一個 "詩人".

詩人寫詩, 有可能不觸及現象字眼嗎? 但那些字眼或影像, 只是一種飛行器, 是要載人脫離地面, 遠離現象, 而不是載人衝入八卦陣或論壇.

每當我感受到旁人有一種痛苦, 心裏總有些話想跟他說: "離開地球, 到外太空去吧, 我們都是從那裏來的, 知識的起源, 生命的原鄉, 在那裏你會得著安慰."

謝謝你的 “好評”, 告白兩句,無意冒犯.

陳真 2006. 1. 5.
qing 發佈日期: 2006.01.06 發佈時間: 上午 1:42
听说很多人很反感简体字,骂简体字不伦不类,马英九说繁体字是正统汉字,号召手写简体,所有印刷品及网络使用繁体,提议其实不错。對于無意中髮現妳的網站,還是歸功于芙蓉姐姐,妳的風格很像安替,憤世嫉俗而很多時候又無能為力,當然安替獲得很多人的尊重,相信妳也會。即使有些觀點我不能同意,但當今有識之士畢竟不多叻。政治上的事,誰都沒有資格指責誰更黑暗些。
陳真 發佈日期: 2006.01.06 發佈時間: 上午 12:18
請問誰有這篇公開信全文?

民進黨消失是好事, 但我挺怕一種東西在消失之前, 會為了自保而做出一種同歸於盡或報復對手的舉動, 而民進黨檯面上這些人, 正是這樣的一些人; 他們即將失勢時, 會比得勢更可怕.

往後這兩年半, 在民進黨下台前, 我看台灣將仍是一片火海深淵, 這些人, 不見棺材是不會掉淚的, 見了棺材也不會掉淚, 因為那是你的棺材, 不是他的.

無論如何要記住這一點記住這一點記住這一點記住這一點記住這一點記住這一點記住這一點: 這些人有一種基本性格: 絕不坐以待斃. 他們會不擇手段保護利益; 當你覺得勝券在握時, 那就是最危險的時刻

就好像三一九槍案一樣, 弄個假的. 玩了一次花樣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只是花樣不同. 如果哪天馬英九發生什麼 "意外" 車禍身亡, 我將一點都不會感到驚訝.

三一九發生的當下一剎那, 我就認為是假的,只是沒想到作假的程度遠超乎我對阿扁和邱義仁這些人原有的理解和負面觀感. 特別是邱義仁, 他很聰明, 但他的聰明背後只有勝負鬥爭, 而毫無道德是非. 我懷疑世上是不是有一種人, 心裏根本不存在 "善惡" 這回事, 只知道 "輸贏" 或 "利害".

最後一次看到邱義仁是在義光教會, 參加林宅血案的紀念, 旁邊還有陳菊, 阿菊姐跟我說, 一帆風順 (我當時準備出國). 邱義仁縮頭縮腦在旁邊問說: 你要出國唸什麼? 我用英文說, 我出去唸 philosophy of science. 邱大學就是唸哲學, 於是瞪大眼睛說: "你不是醫生? 怎麼唸這個? 科學哲學很難的, 我搞過一陣子這東西, 你確定你是要出去唸這個?" 我說對啊, 我自己要唸什麼我自己會不知道嗎?

一年多以後, 1998-1999年, 我寫了那張 "賀卡" 給他, 罵說民進黨已經青出於藍, "國民黨的壞與爛, 不知道你們還有哪一樣沒學到?" 沒有人回信.

陳真 2006. 1.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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黨主席補選 林義雄發表公開信推薦翁金珠

中央社 2006-01-05 12:16

中央社記者黃瑞弘台北五日電民進黨主席補選在即,前民進黨主席林義雄今天透過致黨員公開信,表態支持前彰化縣長翁金珠。

民進黨主席補選候選人翁金珠中午前往宜蘭拜會林義雄,林義雄元旦向黨員推薦翁金珠的公開信,也選在此時向媒體發表。

他在信中表示,這次黨主席選舉是要讓黨員選擇:繼續追隨執政後「權位爭奪」的現實主義,還是重回當年「無私奉獻」的理想主義。

林義雄說,權位爭奪帶來政治領袖的腐化墮落,以及人民的背棄,民進黨在三合一選舉的大敗,是最好的例證。

他指出,「我們該放任民進黨的領導階層繼續傲慢,坐困日益萎縮的權力愁城,還是要求他們拋卻私心,重新擁抱無限開闊的創黨理想?」到底應該如何選擇,大家心中一定非常清楚。

林義雄在信中推薦翁金珠是一位樸實而誠懇的政治工作者,翁誠懇的風格與無私奉獻的精神,正可以鼓舞民進黨員重整旗鼓,重拾創黨的精神。

他最後表示,民進黨不是大老、派系分贓的私產;民進黨是全體黨員的民進黨。這次黨主席選舉,是自我改造,集體重生的第一步。他呼籲黨員以手中神聖一票支援理想主義路線。
陳真 發佈日期: 2006.01.05 發佈時間: 上午 7:40
(續前)

不知朽木是誰,你說你提出 "見證",但我聽你敘述方式與內容,似乎不像是曾經 "見證" 過那個年代的人,很 young, 很 naive,很dramatic,似乎只是一種想像,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口氣和 "理解".

你 "見證" 的內容不對勁. 八大要犯講些什麼話,我就算不是倒背如流,至少也記憶猶新.

施明德是所有被告中,唯一一個笑嘻嘻出現法庭的人,但最後他並沒有講他本來想講的話,反而收起笑容,要求庭上判予死刑,以平息國人(對美麗島 "暴力份子") 的怒火. 因為就在他發表演說前夕,聽聞林宅滅門血案,於是放棄原先準備的陳述.

究竟施本來想講些什麼,一直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別人大概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再三請求庭上判他死刑,更記得林弘宣的最後陳述講完後,一位女警哭著衝出庭外.

這不是內幕,所有這些都是攤在大眾眼前的公開審判. 國民黨的如意算盤是: 一來可表演民主法治假像給國際社會看,二來預期這些被告會一個個嚇得屁滾尿流,低頭認罪求饒. 但沒想到,以施明德為首的幾名被告,卻表現得視死如歸, 特別是施明德林義雄和林弘宣這幾位.

林義雄更猛,他因林宅滅門血案,引起國內外一片同情,要求釋放之聲不絕於耳,連很多國民黨人都為他求情,要求法外施恩,於是國民黨就大做順水人情,趁此表現大有為政府 "人道" 的一面,準備放他走,沒想到放他還不走,硬是違反保釋規定而再度被捕.

事實上,林義雄短暫獲釋處理喪事後,主動要求與同志一起受審,不願一人脫罪. 我記得,當他意外再度出現庭上時,眾人嘩然. 李敖因此在當時的黨外雜誌上高度稱讚他的勇氣,說他是條漢子,沒被打倒;文中並稱讚庇護施明德的高俊明牧師是 "古之俠客",重義輕利,實現了 "俠" 之精神.

我要說的是,整個美麗島大審,前前後後資訊都是透明的.在當時,政治高壓下,塵封已久的台灣,首度有這樣的異議聲音出現各家媒體包括電視台,而且是鉅細靡遺地大量報導.

這本是國民黨的一石多鳥之計,卻沒想到被告反應出乎所料,並無求饒,反而個個大義凜然. 台灣社會也因為這為時數個月的大審而大開眼界,轉而同情這些 "壞人".

國民黨之前把他們抹黑得太可怕,一個個青面獠牙,可當他們出現大眾面前時,卻如此溫文儒雅,甚至充滿愛及自我犧牲精神,於是台灣社會對美麗島事件的態度可說一夕翻轉(嘴巴上當然不敢說),黨外不但沒被消滅,反倒更茁壯.

之後那些辯護律師(也就是陳水扁蘇貞昌和謝長廷張俊雄等人),一一出來參選. 怎麼選怎麼上,所到之處,大受歡迎,人們把一種對於美麗島幾位被告的補償心理,轉嫁在這些辯護律師上,讓他們收割了政治資源.

在這樣的公開大審下,各國媒體均到場,民眾日報哪有可能 "有種" 地登什麼別人 "不敢登" 的東西? (那時全台灣沒有一家媒體是有種的,包括長老教會公報,全部一致 "譴責暴徒").

施明德也沒有什麼最後陳述,我是說,他只說了幾句,要求國人息怒,說他願意以死平息,請庭上判予死刑.

國民黨更沒有在那時候 "規定不可登" 什麼最後陳述(國民黨控制媒體哪需要 "規定",講這樣真是很外行),美麗島大審是公開審判,一切資訊公諸於世,根本藏不住.

總之,你的 "見證" 是錯的,子虛烏有的,根本沒有你講的這回事,整個故事背景都不對.

民眾日報被停刊七日是幾年後的事,跟美麗島無關. 而美麗島事件大審也不像你講的那般高壓(比方你說什麼 "第二天" 民眾日報就被停刊),不但誇張,而且根本沒有這回事,離事實背景的整個基調和精神,相差太遠. 那不是祕密審判,是開放給包括西方媒體在內的公開審判,哪來什麼 "規定不能登" 施明德的 "最後陳述"? 完全與當時的時空背景不符,

拜託各位講話要有點根據,要為你的話負責,不要信口開河.

陳真 2006. 1. 4.
陳真 發佈日期: 2006.01.05 發佈時間: 上午 1:35
umber, 你又出現了. 不行啦, 哪有自己說自己嘉言?

我常覺得, 好的反面不是壞, 而是 "無所謂好壞"; 善的對立也不是惡, 而是漠然. 善惡理應是同一家人, 一個銅板的兩面, 銅板拋出, 有時正面有時反面, 但不管正面反面, 都是同一個銅板. 恨只是愛的未完成式, 我若不是因為愛, 不可能恨; 不愛一物, 難以恨一物, 無愛無恨, 我對它將根本毫無感覺.

我一直喜歡一個導演叫章國明 (早年作品不輸侯孝賢), 可惜他的片子不賣座, 被迫改了行, 現在在香港廉政局上班, 曾是赫赫有名的天才導演, 導過 "點指兵兵" 及 "邊緣人". 顧嘉輝給邊緣人寫了首曲子, 是黃霑填的詞, 我一天要唱好幾遍, 國語粵語都會唱. 歌詞說:

"徘徊善惡邊緣, 生死僅隔一線, 這條人間險路, 幾時才能踏完, ...(回想一生似蝸步, 刀鋒口我力向上沿, 戰戰兢兢心裏痛楚, 沿途淚血痕伴我轉),...抉擇光明黑暗, 常在我心頭交戰...魔鬼常把我試探, 神明也常在我心坎, 就好像夢魘一團...經過風風和雨雨, 希望明天晴朗."

我還讀過一首詩, 描述三群人, 一群往這, 一群往那, 各有去向, 但卻有為數最多的一群人, 在那灰色地帶踱步徬徨. 在我看來, 這些在善惡邊緣糾纏的人, 或許才是上帝的忠實聽眾. 他們不一定做好事, 他們或許為非作歹, 但他們對善惡並不漠然. 他們給生命打了問號或驚嘆號, 但總比打上一個個自以為豁然的句號好. 那些成竹在胸的人, 不是聖人就是小人; 至於這些在灰色地帶迷惘的人, 雖然平凡, 但也比較像個 "人". 就像杜斯妥也夫斯基說的:

"生命的無所適從是痛苦的,但它同時也是快樂的,如果我們沒有成熟高貴的靈魂,怎麼會被它所困擾,這樣的痛苦吸引我,因為我想成為一個人,...即使終其一生都在追求人生意義,仍是值得的."

至於 "朽木" 說的民眾日報因刊登施明德 "最後陳述" 而被停刊,我想這是錯的,沒有這回事. 因為美麗島事件後兩三年, 大約1981-1982, 我就成為一名活躍的黨外人士, 常寫東西發表, 也待過黨外雜誌, 對這四分之一世紀以來台灣的各種社會發展或政治事件, 不但耳熟能詳, 而且往往親身參與. 但我印象中沒有這回事. 民眾日報只停刊一次, 那是好幾年以後的事, 停刊原因是因為它以頭版讚美中共之開放政策及反美反帝言論 (現在這些言論恰恰是反民進黨一方的表面立場), 以及報導三十八位旅美退休將領聯名要求解嚴.

我不敢說我絕對百分之百正確 (我已經開始有點老年失智了), 我只能說, 如果真有你說的這一次停刊事件, 那我真的會想要去掛精神科了; 我的記憶力一定出了嚴重的問題.

國民黨本來想判八名軍法要犯死刑(林義雄呂秀蓮林弘宣陳菊張俊宏姚嘉文黃信介施明德等八人), 但因為國際壓力及國際人權團體的強力介入, 再加上有此一說: 國民黨自編自導美麗島事件並非蔣經國的意思, 馬屁拍到馬腿上, 因此激怒蔣經國, 並使其開始高度警戒底下這些人擅權作亂之危險, 於是下令公開審判, 並允許各國媒體旁聽, 允許國內媒體自由報導. 之後, 那些可能涉嫌自導自演美麗島事件的人, 如當時權傾一時的軍頭兼特務頭子王昇將軍, 立即遭到整肅或貶謫, 一夕間摘掉兵權, 下放巴拉圭冷凍, 以免搞政變.

在那種演 "公開審判戲碼" 給國際人士看的背景下, 努力製造我司法開明民主進步之假象都來不及了, 怎麼會停刊異議媒體?

如果你覺得你沒記錯, 可否提供你的 "見證" 依據?

另外, 我覺得把 top gun 翻成 "好大一把槍" 翻得蠻不錯, 很有創意. 壯志凌雲或捍衛戰士都顯老套.

陳真 2006. 1. 4.
怡靜 發佈日期: 2006.01.04 發佈時間: 下午 11:21
看到陳真寫的"哪一國的中文",順便提供一個相關網站。
一知半解 (http://hanzismatter.com/)
粉好笑!

另外中時那篇報導拿鐵咖啡「TAKE IRON COFFEE」,裡面有一個"嚴重錯誤",大陸同胞根本沒有把阿湯哥的Top Gun翻成"好大的一把槍",人家是翻成"壯志凌雲"(台灣則譯成捍衛戰士),這個謬誤已經在網路上傳了好多年了,看的有點煩耶!
朽木 發佈日期: 2006.01.04 發佈時間: 下午 6:48
關於民眾日報被罰停刊七天一事
朽木可以見証的是在 1980, 美麗島事件後的隔年
軍法大審的戲碼演到最後一幕
民眾日報因為獨家全文刊出施明德法庭上的那篇 "最後陳述"
結果第二天就被 (被警總還是被新聞局就不清楚了) 罰停刊七天
施明德的 "最後陳述" 在法庭上大家都聽到了, 可是國民黨規定不准刊登
李瑞標有種把它全文照登, 也有種被停刊了
umber 發佈日期: 2006.01.04 發佈時間: 下午 12:52
「好人並不是做好事的人,好人是相信善或渴望善或被善惡所困擾的人.」

董事長這番話,強烈建議放在嘉言錄裡。
怡靜 發佈日期: 2006.01.04 發佈時間: 上午 11:45
run run run....run for your life.

美國公共電視台的Independnet Lens(一個和FrontLine節目一樣專門播出優秀紀錄片的節目)今年1/1日播出了硯文之前介紹的紀錄片Seoul Train,有好心人rip該節目做成影音檔,知道如何使用BT(Bit torrent)的朋友,可以按此 (http://oldguestbook.habago.org/%5bSoS%5d.PBS%20Independent%20Lens%20-%202006.01.01%20-%20Seoul%20Train%20(TVRip.SoS).torrent) 下載torrent,下載該節目來看(三百多MB,avi格式),抱歉,沒有中文字幕。練練聽力吧!
Independnet Lens (http://www.pbs.org/independentlens/seoultrain/index.html) 也有一個專頁介紹,裡面有一些資料可讀。
Dufy 發佈日期: 2006.01.04 發佈時間: 上午 10:08
刀下留豬!宜縣麝香豬逃過死劫

http://news.msn.com.tw/bcc/viewnews.asp?NewsID=2629508

【2006/1/4】
  
宜蘭縣一隻流浪麝香豬,被人送到「動植物防疫所」收容,由於不是保育類動物,依照動物保護法規定,星期五前如果沒有人領回,將逕行撲殺。消息傳開後,民眾紛紛請求「刀下留豬」,防疫所決定網開一面,如果飼主沒有在期限前出面認領,也會幫這隻可愛的小豬找尋新的主人。

上星期五,宜蘭縣員山鄉街頭上演「麝香豬流浪記」!有民眾在車陣中發現一隻可愛的小豬,擔心牠發生車禍,向消防隊報案,隨即轉送「宜蘭縣動植物防疫所」處理,這隻麝香豬長約80公分,重達50公斤,活潑好動,討人喜歡。

目前,已經有一名流浪狗志工自告奮勇,表明收容麝香豬意願,這下子,不管原來的主人有沒有及時出現,這隻可愛的小豬都有家可以回了。

新聞來源:中廣
陳真 發佈日期: 2006.01.04 發佈時間: 上午 4:16
(續)我跟台灣社運圈頗有點淵源,但我的小孩將來如果要參加 "這樣一種" 社運,那我倒寧願他加入黑幫去為非作歹還比參加這樣的社運好.不是議題主張對錯的問題,而是態度問題.

台灣人常有一種很深的誤解,以為 "舉世皆然",但事實上不但沒有皆然,更無舉世,而往往只有台灣才這樣,是台灣的一種特殊現象.

這一切現象背後,其實都有個共同的思想根源或心態,而這根源,跟它所要討伐的對象(政客,資本家,媒體,主流文化等等),其實並無兩樣,都是要吃人,都是詐欺,都是自我虛構,都是想撈點好處,都是同一思維邏輯和行事作風,不但沒有更乾淨,反而常常顯得更齷齪,特別是那些 "一粒田螺可以煮九碗公湯" 的知識菁英或進步文藝青年,更是惡臭難聞,而這些人恰恰是他們所常宣稱要改變的主流世界所熱烈歡迎. 這不是騙局是什麼?

如果有人老喊著邊緣邊緣戰鬥戰鬥,那你去給他檢查一下生平八字,一定是富貴命,跟世界和諧得不得了, 哪來什麼邊緣,簡直是島嶼中心? 哪來什麼戰鬥? 根本是與狼共舞不亦爽哉?

決定一個人的世界歸屬,不是他的某種有關現實生活的具體主張,也不是看他的表面紅藍綠,而是看他的美學鑑賞和道德品味,看他覺得什麼是醜什麼是美,什麼是善什麼是惡;不是看他有沒有講出正確答案,而是看他如何 "表達" 他的想法.這一切簡單說就是 "味道".

重要的不是找到對於這個世界的正確描述或主張,重要的是找到你和你的描述或你的命題之間的關係.你不能把自己從命題中抽離,因為世界不存在,存在的只有你我自己而已. 你我沒辦法改變什麼世界,你我唯一能改變的只是自己.

光是一個命題孤伶伶地存在,那是無法理解的,能被理解的是你和它的關係. 喊邊緣的人不一定要站在邊緣(我不是行為主義者),高喊戰鬥的人也不一定得是個在戰壕裏出生入死的戰士,像達爾文弱不禁風,但他仍是個戰士.

不管你站在哪,不管你是否出生入死,你的 "心之所嚮" 才是重點,也就是說,你是不是真的對那些(漂亮)命題或描述有深沉的依戀,才是問題所在.

一個人不會因為做了很多好事就變成好人,好人並不是做好事的人,好人是相信善或渴望善或被善惡所困擾的人.

維根斯坦說,"一切學科都是道德教育",高達也說:"每一個鏡頭擺設都是一個道德位置". 導演的工作就是尋找一個個鏡頭的 "最佳道德位置". 同樣地,一個人怎麼表達或展現他對外在世界的 "態度",一個人跟他的 "每一個鏡頭" 的 "關係",才是所謂 "世界",而正是這個 "一人世界" 才有可能改變,而不是那個眾人的世界.

命題的意義從不是存在於自身,而是存在於說話者與說出的環境.

陳真 2006. 1. 3.
陳真 發佈日期: 2006.01.04 發佈時間: 上午 12:47
聖旨到!奉天承運,學姐詔曰:

"""不懂不要亂講,pinter 的演說不是寥寥數語, 是特版全文刊載."""

小的知道是全文刊登(之前不是有人提供網址),我是說,英國報紙的評論,相對於躁動聳動的台灣媒體,簡直是波瀾不興,彷彿根本沒有這回事.
陳真 發佈日期: 2006.01.03 發佈時間: 上午 7:11
(續前)在英國,拿十個諾貝爾獎也沒用,人們會覺得那是你家的事,而且也不會覺得你很厲害;因為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造化,我們彼此之間無法共量,難以比較.

他不是不尊重你,事實上,我到了英國彷彿才知道什麼叫尊重,但人們尊重的是你,而不是你背後的地位或 "實力". 他尊重的是一個 "人",一種生命,而不是一種身份或一種意味著權勢的地位.

前一陣子英國作家 Pinter 不是發表諾貝爾文學獎演說嗎? 他說了許多很強烈的話,比方說應該把布萊爾和布希繩之以法. 但是,除非你另裝頻道,否則一般電視根本看不到,報紙也只是寥寥數語. 若在台灣,假設某人得了諾貝爾獎,而且還在頒獎典禮上呼籲把三一九的真正兇手陳水扁繩之以法,你想台灣報紙會如何瘋狂搶新聞?

同樣地,在這裏,婚喪喜慶你如果掛滿政治人物的輓聯或賀詞,以示你 "面子" 很大,但人們將難以理解你的心思.若在台灣,這卻是一種面子問題,冠蓋雲集意味著一種光采與身份.

我敢說,現在對我表面上客氣的一些學弟妹,很可能若干年後,當我文章提及他們,搞不好讀者會認為我在自抬身價. 就好像每次當我說我認識陳水扁和吳淑珍時,聽我講話的人若與我不熟,往往會有一種尷尬表情或苦笑,彷彿心裏偷偷這麼說 "好吧,別假了,你算哪根蔥,人家總統怎麼會認識你?" (還好阿扁現在身價大跌,說我認識他,比較不那麼讓人尷尬了.)

這就是台灣,人們只相信一種 "價值",或者應該說相信價格,價格越高越厲害,並且認定所有人一定都是朝著最高價格邁進或攀附.你若說你如何如何沒有按照價格所在匍匐前進,或甚至反其道而行,同樣會引來聽者一陣尷尬,因為他不但不相信善,甚至根本不相信人事物有著無限的可能,而不是只有一條根據價格前進的道路.

在台灣時,曾在自己辦公室外,貼了張布告: "藥商止步!". 很多藥商不得其門而入,於是就輾轉託人送禮,我一概退回. 有的不識相,明明寫著藥商止步,他還是闖進來,遞上一瓶飲料說陳醫師辛苦. 但我還是會請他把飲料帶走.

有些藥商不解,跟護士打聽,是不是嫌禮太少. 一些病人也是,包紅包來,你不收,他反而回去包更大一包. 有一回,我跟一個病患家屬說:"我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你會以為我會收紅包?"

現在醫生跟藥商或跟病人之間的利益糾纏,似乎比過去 "乾淨" 許多. 並不是因為醫生的 "美德" 提高,而是因為他不敢這麼做,因為這涉及權利義務之侵犯與背叛.

我不是講法律,我是講一種道德敏感度,而這敏感度的基礎是權利與義務,是一種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的體會,是一種不得不然的遵循(就好像不能在飛機放鞭炮一樣),而不是一種個人修為或什麼特殊的高尚道德情操.

美德是好事,但把權利義務訴諸美德卻是一種傷害,使原本理所當然應該要做到的事,變成一種不確定的恩賜或運氣.

當一位醫師所需的美德,就跟你當任何一種行業一樣. 就好像如果你開餐廳,不敢把鼻屎當豆豉炒,這不是什麼美德,這只是一種本份,一種人情之常. 偷加鼻屎當佐料或許不犯法,萬一害你 "蔡賽",你也很難舉證說有鼻屎成份.但人們之所以普遍不這麼做,卻也不是出於什麼美德. 既然開餐廳,那他就有義務避免不必要的傷害.

我們應尊敬醫師,但尊敬不是抬舉,不是討好,不是下對上的一種巴結或臣服.

有時不能怪病患或家屬想巴結討好醫師,因為在一種沒有權利觀念的社會,醫師就跟黑幫大王一樣,他若想傷害你,你將很難保護自己應有的權利,於是只好忍耐.

這時候,該加強的是強制規範,而不是唯心的個人道德修為,更不是黃崑嚴教授很喜歡講的什麼(醫師的) "教養"---一種聆聽古典音樂,衣著光鮮,頭髮抹油,出口成章,講究翩翩丰采的中產階級美學. 但這似乎只是以他自己做為一種 "典範".

對此我們肅然起敬,但典範是無濟於事的,我絲毫不懷疑藝術的某種形而上價值,但我不相信一個銀行員不把錢往自己口袋裏塞需要什麼典範,或需要先聽得懂莫札特. 醫生亦然. 我該怎麼對待病人,我不認為我必須先參透某種古典藝術或讀過史懷哲傳記.

我們需要的不是什麼崇高典範,而是尋常規範.

陳真 2006. 1. 2.
陳真 發佈日期: 2006.01.03 發佈時間: 上午 2:39
我修養不好,讓人以為我好像很容易被冒犯,其實不會.我重視的只是個人名譽,除此之外,我沒有一般自以為是菁英的人那種架子或神經過敏.

冒犯我就跟冒犯一隻魚一樣,無聲無息,沒有感覺,更何況妳講的也是我常常在講的,怎麼會冒犯?

我在英國見識了一件事: 平常.

太陽底下都屬平常事,各有天地,諸事尋常. 什麼諾貝爾獎,住在隔壁,除了你自己知道,鄰居根本不在乎你得什麼獎;整個社會根本不會對你另眼相看(但李遠哲在台灣卻一度化身為神).

記得好幾年前,在一次倫敦反伊拉克禁運的集會上,一位西方年輕人上台講了幾句,下台後,主持人說他因為故意販賣伊拉克物產,違反禁運而入獄兩年.

這樣的人,為數不少,都是在抗爭中失去自由,或惹來種種法律制裁,但根本不會有人去捧他們或對之另眼相看.因為一個家庭主婦或主夫的無奈或痛苦或犧牲,不會比你坐牢幾年的痛苦更少.

當然,必要的法律支援或生活救援,同志們還是會幫忙,像有一些劍橋學生在三年前反戰抗爭中被捕,同學們也會私下傳e-mail,叫大家去拘留所裏或法庭上看他們,給他們打打氣.人情之常,無可厚非,但他們不會搞什麼聲援記者會,吵吵鬧鬧喊無罪,像什麼小寶貝似地撒嬌,然後說這是抗爭,是什麼台灣良心,把一種尋常意義給無限膨漲灌水,添加種種人工色素,就跟政客言行一模一樣,"你必須給我怎樣怎樣,否則我們不排除如何如何...",然後成立大聯盟,搞簽名(不知道簽給誰看),自欺欺人,自我陶醉.

我不是說不能幫忙落難同志,我講的純純粹粹指的是一種 "態度""態度"態度"態度",一種充滿虛榮而且很不真誠信口開河滿是意義 "了了" 的惡心言行.

講得好偉大好正義好深遠好重要,可是,有那麼偉大正義深遠重要嗎? 這叫做正直嗎? 這叫做平實嗎? 正直平實如果不重要,那我不知道社運是要運些什麼?

但西方人做社運,就跟一個麵包師做麵包一樣,沒有那些灌水虛構的虛榮言詞,參與者每個都很正常,各行各業,沒有誰是大老或該由誰領銜演出,或動不動就開記者會. 在英國每天都有無數社運,但我從未看他們開過一場記者會,但台灣卻把開記者會當成社運的主要或甚至唯一工作.

而且,為了吸引媒體,往往信口開河虛張聲勢或花招百出或抬出所謂大老或教授醫生等 "社會良心",相當惡心,相當不正直,心思很不單純.

我常看不出台灣社運界跟污七媽黑的政壇,有何不同? 老實說,依我對兩邊都挺熟稔的經驗來看,政客要比社運人士或特別是那些帶有進步性的文藝青年正直太多太多太多,至少政客身上你看不到什麼齷齪的虛榮或偽裝,政客很直接,就像商人,有一套極其合乎 "商業邏輯" 的行事作風,但進步人士則不然,他們專門在言詞上灌水耍花樣,虛構各種名堂,好好一件事,弄得惡心不堪,好像一顆心很浮,靜下不來似的.

學姐之前批評 make poverty history,但我對此包容性較大,不太願意 "吹毛求疵". 可是,你看,台灣進步界談起這些所謂反貧窮的什麼搖滾演唱,真是讓人很想吐,太不誠實,太會裝神弄鬼,太會虛構偉大意義,除了虛榮,還是虛榮. 這種虛榮態度,恰恰不是在追求什麼平等或公平正義諸普世原則,而是藉著這些漂亮原則來虛構身段,建構另一種虛假的吃人事物.

事實上,西方人沒有華人心眼這麼複雜,他們如果有什麼值得讚美,那就是平常心,他們做自己想做的事,但不會忙著用一堆形容詞虛構身段,虛構漫天的漂亮崇高意義.

劍橋有個老公公,是英國天主教頭人之一,每次抗爭或例行性擺攤,都必然有他的身影,有一次看他一個人掛個牌子站在一堆保護北約軍火商的警察面前,讓我蠻感動.

還有位曾經幫忙學姐找到江澤民的祕密用餐處抗議的英國婦女,也是每次必到,一直到最近癌症末期才沒出現,她一家人,幾十年來,國內國外不知道做了多少社運或人權方面的工作,簡直可以說投注了一生時光在此,但誰認得她呢? 沒有人認得.她也不會覺得自己與別人有什麼不同,也沒見過她多講一句形容詞,多說出一分的意義. 是一就說一,是二就說二,不會把一灌水成一千,把二充氣成兩百萬,虛構各種偉大不凡的意義,心態很平實而正常.

在英國這麼多年,沒聽過什麼醫德,也沒聽過什麼視病如親或什麼效法史懷哲啊賴和啊什麼的,也從沒聽說誰唸醫學院當醫生覺得自己很厲害,甚至也沒見過哪個劍橋學生覺得自己唸名校很厲害,所有這一切都是台灣人不正常的自卑心理所虛構.不是自卑,就是自大,很難持平,無法以一種平常心看世界,整天忙著灌水,忙著舞文弄墨虛構身段,憑空創造偉大意義.

在英國,醫生除了因為需要出診看病所以在某些地點享有優先停車權之外,我無法想像誰會特別看重醫生. 不是說醫生不重要,而是說他跟所有人一樣重要(或一樣不重要).

在台灣,我們所習以為常的種種怪事或心態,事實上並非舉世皆然. 出國前,懂得生存的人們常跟我說: 舉世皆然. 出國後我才知道至少英國不是這樣. 至少我從沒見過那麼不健康的醫界(特別是我這一科),但是,當我們久居鮑魚之肆,往往不聞其臭;甚至聞到花香還以為有人放屁.

半年多前,因為家裏有喪事,在殯儀館待了幾天.我刻意巡視了一圈,發現每個靈堂入口第一幅輓聯全是許添財(台南市長),很奇怪吧?! 怎麼每個死者都是許添財的親朋好友? 有可能嗎?

無法以平常心看待人事物,於是連婚喪喜慶也要搞 "大" 場面.這不是自卑是什麼? 像董事長的婚禮,連法院公證都省了,自己證就好,一共也才四位嘉賓,招待美食是永和鹹酥 "蟹" (不是雞)和炒螺肉一盤,以及一人一杯西瓜牛奶或奶茶. 可是,這會使婚禮減少光采嗎?

有自信的社會,不捧別人,也不虛構身段和意義,各人自有造化,各有一片天.

想想台灣社會如何美化劍橋或哈佛等,甚至就這麼一個鼻屎大的小台灣,也要強調什麼名校,除了純屬虛構的 "名聲" 外,各校之間有什麼明顯差別嗎? 那樣的差別,足以這樣的方式來區隔與呈現嗎?

總之,在這種社會,不是亂捧就是瞎貶抑,很痛苦.看人大小眼,一點點成就或權位,嘴臉往往馬上就變了,相當扭曲.

講這個當然跟你說的醫生之被人瞎捧有關,這社會缺乏一種東西: 平常心. 所謂廟小妖風大,水淺王八多大概就是這樣.小小的圈子,特別容易較雌論雄,煞有介事.

我講的小廟,不是地理上的小,而是 "心" 的小,台灣表面上好像很熱鬧,其實是同質性很高的一種單一封閉社會,信奉同一套價值,吹捧同一套以聲光和權位為基礎的功利價值,令人窒息.(因為缺乏氧氣,於是人們整天只好努力製造或吸收或談論各種八卦和口舌,樂此不疲.)

唯有當心開展,唯有當樹林大了,這些純屬虛構的惡心怪事恐怕才會慢慢消除,回到一種諸事尋常的真實面貌.
吳宥蓉 發佈日期: 2006.01.03 發佈時間: 上午 12:56
董事長:

你在”權利義務才是醫病關係核心”中說:
…………華人社會動輒訴諸「醫德」,彷彿醫生若好好看病,那你就該感到慶幸,感激醫生之美德。但我看西方醫生似乎都沒什麼美德,但他們卻相當尊重權利義務。就好像我若從銀行戶頭領出一筆錢,我不需為我的「好運」額首稱慶,我不需感謝我遇到一個好的銀行員居然沒把我的錢污掉;而他跟醫師一樣,事實上不需要什麼高於常人的美德。把原本「兩造平等」的醫病關係給界定在一種不平等的「美德」項目底下,對病人很不利。因為美德可以施與,也可以不施與,應有之權利竟變成一種道德施捨,難怪大家看病總喜歡套關係走後門。………………

看到這一段特別有感.醫生在台灣社會裡是”高膨脹”行業之一(希望董事長不要覺得被冒犯,只是敘述一般常態),”膨脹”原因許多是來自於病患的”努力加持”,說個例子.一位表親前往某軍系醫院看身心科,一不小心掛到該科主任門診,前幾次的問診都是草草結束,家屬戰戰兢兢問幾句,醫生便一臉”隱忍笨蛋”的表情出現,無奈親戚迷信「主任=醫術好」這個定律,仍然矢志追尋.去年中秋節前夕,這位表親例行看診完後順路來訪我,她得意洋洋的說今天就診時先將一盒極品烏魚子獻上,結果是皆大歡喜.那位主任醫師破天荒的離座拍撫烏魚子,呃,我是說,拍撫我那位親戚的肩膀好幾下,親切問候病情是否改善…….云云.我不能茍同這種「德行」,正要發表正義之聲,表親批哩啪啦一陣訓斥,差點讓我”發轟”.她說我不懂人情世事,並堅持送禮行為絕對是醫病關係協調的觸媒之一;若是住院開刀更不用提了.我絕不認為台灣醫師都如前述那位同行,但不能否認這樣的認知似乎已成許多台灣人信仰的不成文就醫文化之一,推波助瀾的應該說是患者自己;而身受其害的亦然.當「本分」都能變成「美德」被如此過度的歌頌,也似乎很難要求被稱頌者保持清醒了.
陳真 發佈日期: 2006.01.01 發佈時間: 上午 6:04
有(些)文章似乎自己會變成亂碼,若有發現者,請跟董事長報告,以便重貼.多謝!
Dufy 發佈日期: 2005.12.30 發佈時間: 上午 11:28
董事長,謝謝你的回答!很有道理.
陳真 發佈日期: 2005.12.30 發佈時間: 上午 5:39
這回選舉, 我只關心兩個結果, 一是希望翁金珠超高票當選, 一是希望羅文嘉超低票落選. 如果不看職位大小, 光看一個人的 “質”, 那麼, 這位鄭麗文, 跟羅文嘉馬永成一樣, 屬於同一模子; 都是最壞、最不可信的一種政客類型.

馬英九是好人,但好人不一定做好事. 所有政治人物都一樣,唯有當他有一種權力危機感時,他才會認真去面對是非,做他該做的事.

很想寫信給國民黨罵一罵,但我長這麼大,沒認識半個國民黨人,連國民黨在哪也不知道.

陳真 2005. 12.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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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麗文要告姚侮辱 姚文智:歹戲拖棚

記者范凌嘉/台北報導


國民黨文傳會主委鄭麗文兼職主持廣播節目,黨內同志砲火猛烈。鄭麗文昨晚回應說,她一直以大局為重,不解同志為何隨新聞局長姚文智起舞,將控告姚公然侮辱。

國民黨秘書長詹春柏表示,周二曾與鄭麗文溝通,希望她重視社會的反應與觀感,請她思考辭掉媒體兼職,但鄭麗文至今未給他答覆,會再找鄭溝通,「黨中央一定會處理」。

鄭麗文說,已請教律師,律師把資料準備齊全後,就會正式對姚文智提出公然侮辱告訴。她強調第一時間已經和馬英九交換過意見,「我想這樣的處理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鄭麗文表示,她一直呼籲「不要中了姚文智的計」,不知道為何吳育昇會隨姚文智起舞,這非常不智;國民黨應一致對外,為台灣媒體自由與前途奮鬥,排除姚文智這個最大的障礙才是正辦,「現在做這種親痛仇快的事情是划不來的」。

鄭麗文籲黨內同志應該鎖定目標,把話題拉回來才是正辦,自亂陣腳是非常不智的;吳育昇對媒體生態不清楚,對黨發言人角色不熟悉,這幾天很多批評與事實有很大出入,希望國民黨團結對外。

【記者陳志平、李順德/台北報導】國民黨發言人鄭麗文將控告新聞局長姚文智,姚文智昨天反駁表示,他對鄭麗文的質疑都是事實,鄭麗文告人是「歹戲拖棚」。

姚文智昨晚再向國民黨開砲,對國民黨主席馬英九提出三大呼籲,希望馬英九不要拖拖拉拉,一、今天就主動說明出售「三中」的交易過程、買主的股權結構;二、提出對鄭麗文主持節目的看法;三、表態支持華視遷往南部。

【2005/12/30 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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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晤馬 鄭麗文不會辭黨職

記者范凌嘉/台北報導


國民黨主席馬英九昨天深夜與文傳會主委鄭麗文晤談,會後鄭麗文轉述,馬英九認為她兼職電台主持人與黨政軍退出三台無關,這是新聞局長姚文智轉移焦點的作法;馬英九尊重鄭麗文對主持節目的安排,也尊重鄭麗文的處理。

是否繼續主持電台節目,她說「主席相信我一定做最妥適的安排,也尊重我的處理。」

馬英九與鄭麗文會談約四十分鐘。據了解,馬英九在與鄭麗文會談時,曾撥電話給台北市副市長金溥聰、國民黨秘書長詹春柏、立委吳育昇等,告知會談結論,希望整件事情到此為止。

鄭麗文轉述馬英九的談話,認為國民黨已率先處理中視問題,請新聞局在台視與華視問題上拿出決心、誠意解決與落實,這是國民黨努力推動的目標;「現在應該回到正題上來,希望儘速處理華視與台視問題,不要再延宕。」

鄭麗文表示,她的立場與馬英九一致,整件事情是姚文智轉移焦點,希望回到正題。她說,自己是否主持節目考慮的因素很多,包括合約、時間、待遇等,不會因為姚文智想要轉移焦點的喊話,即辭去主持節目。

【記者陳志平/台北報導】國民黨立委吳育昇昨天重話勸黨發言人鄭麗文,應在黨工與節目主持人「二擇一」,鄭的作法已傷害國民黨形象,實是「不值得、不應該、也不必要」。

吳育昇強調,「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發言人應是為國民黨解決危機而非製造危機,解決紛爭而非製造紛爭,鄭麗文若「蠟燭兩頭燒」將兩事都做不好,處理此事應無猶豫或模糊空間,鄭麗文也沒有必要做任何的堅持。

不過,吳育昇也批判新聞局長姚文智是「厚顏無恥」,沒有資格批評鄭麗文,吳育昇說,鄭麗文是否主持媒體節目,和黨政軍退出媒體「百分之百沒有關係」。

吳育昇直言,他昨天下午三點打電話給黨主席馬英九,說明他對鄭麗文兼任媒體主持人的看法。他認為國民黨雖然贏了縣市長選舉,但選後更要檢討每一位黨內高層作為,黨的改革才能落實;在縣市長選舉前,就有不少文傳會同仁抱怨,文傳會的記者會及選舉論述太少、批判力也太弱。

【2005/12/30 聯合報】
陳真 發佈日期: 2005.12.30 發佈時間: 上午 12:33
hi,dufy,

鄭麗文一直說她沒違法,但我們在乎的不是法,而是法之所以能藉以成立的一般是非與原則. 原則就是媒體是為了監督政治人物而存在(就好像醫生是為了看病人而存在,醫生的工作並不是在歌頌健美先生或選美),那些御用媒體之所以下流(比方說純打手型的台灣日報),就在於它們不但不監督,反倒以當權者的化妝師自居,甚至搖旗吶喊充當打手,鬥臭反對者;甚至以挑撥族群為能事.

既然媒體是一種公器,是一種站在當權者對立面的東西,那麼,骨子裏我們雖然很難控制媒體是否真的善盡職責,但至少形式上應該做到一種清白.

簡單說就是球員不能當裁判,因為即便是聖人也不可能自己監督自己.你不能十點開中常會,十點半變成政黨發言人,發佈政黨立場,突然十一點又搖身一變,變成政論者,甚至還能藉之攻擊政敵. 這樣對嗎? 公平嗎? 正當嗎? 合乎邏輯嗎?

妳自己就是被議論的對象,妳自己就是政黨的代言人,怎麼能反過來變成一種議論者,對公眾大發議論,那我不知道妳的議論正當性究竟要從何而來.而且,妳的身份將讓我們搞不清楚妳究竟是以政黨代言人進行政治惡鬥,或以媒體人進行監督,我們也搞不清楚,為什麼一個人可以同時又是球員又是裁判,那她有可能違反個人利益自己監督自己嗎? 她既為政黨發言人,就是代表政黨,她不可能說她既要代表政黨利益,又要反過來監督自己的政黨.

這就好像醫師不該拿藥商的回扣或接受各種招待一樣,當初精神醫學會反駁說我的抗議沒有道理,他們說,醫師拿錢又何妨,咱們仍然按照良心看病開藥,不會亂開.這意思就是說他可以監督自己,而這個奇怪的所謂 "監督",卻很難想像,如果它說得通,那買票賄選又何妨? 不是說應該相信選民的智慧嗎?

一方面球員不能兼裁判,一方面瓜田李下,很難說清白. 當個人利益或政黨利益和公眾利益起衝突時,我們應以公眾利益優先,而不是狡詞掩飾,開個漏洞,藏污納垢,然後卻說什麼相信我的 "良心". 許多時候講良心是毫無意義的,就好像我今天若偷看陳水扁洗澡,涉嫌妨害風化,需要調查,我總不可能說相信我,我會好好調查自己監督自己.

這些道理應該很淺顯不是嗎? 你的疑問其實來自一種絕對值,我常舉動物權為例,當我們說保護流浪狗時,人們就會說,那你為什麼要殺害蚊子? 為什麼不保護流浪的蜈蚣?

把概念往一種邊緣地帶推,這樣一種搞絕對的方式,事實上並不是我們使用概念的常態.

比方說我每天還是吃魚,但我對自己說我愛動物並不感到羞愧.

我不是說我們所持有的道德概念全是相對,我是說,就像維根斯坦說的,我雖然不知道操場的精確範圍到哪為止,但是,當教官叫我到操場集合時,我不需感到任何困惑,也不需向土地登記所查詢操場的精確範圍.

除了不應訴諸絕對概念外,也不應從正面思考,比方說醫生,我不知道什麼叫健康(一種正面概念),但我知道有哪些病. 我不知道怎麼做是好的,但我知道怎麼做是不好的.

同樣地,我並不是說病與健康之間有一種 "一翻兩瞪眼" (clear-cut) 的清楚界線,但我對於理解或診斷出某些病,並無困難.我如果看到某人肺部有個很大的瘤,病理切片結果呈現細胞癌病變,那我就說這是肺癌. 我並不需要先理解什麼是健康,也不需要先找到癌細胞與正常細胞的精確界線. 當然我也不是說肺癌只有一種,即便同一類型的癌細胞也有程度之分.

同樣,當我說我反對剝動物皮毛製衣或製成各種用品時,你若罵我連魚的皮都吃了,我會感到無奈,因為改革從來都不是一種畢其功於一役的事業.我不需為千秋萬世以後的概念發展感到苦惱,我只知道把貓狗抓來剝皮製成衣服是錯的.

你不能說這樣一種無法掌握完美無法完成千秋萬世的概念事業是一種遺憾,那不是遺憾,那只是事物發展之所必然.

至於陳文茜和李敖,他們都是無黨無派的孤鳥,能退出政壇或媒體最好,不退也不礙事. 當一種原則變成一個個個案時,我們就應該針對個案去理解,因為每個個案不一樣. 就好像李敖,我們不會說他是個政客或政治人物吧,即便他有無黨籍立委身份.

陳文茜當然就比較像政治人物,但跟鄭麗文的狀況相比,仍然比不上鄭之政媒兩棲之惡劣與荒唐.

我的解釋,你滿意嗎? 有點道理吧?
Dufy 發佈日期: 2005.12.29 發佈時間: 下午 5:11
董事長,可以請問你嗎?政媒兩棲有何不妥之處?像陳文茜,李敖之前當立委又主持節目是不是也是有問題.那像國外(如法國)有許多左派報右派報等等是不是也是黨政軍介入媒體?這個界線到底在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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