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精神科醫生其實就像賣檳榔的一樣,同樣一些處方,同樣幾句話幾個動作,反覆進行. 外行人往往浪漫化精神科,以為充滿什麼人文精神或哲思,非也非也,真是天大誤解.
其實我自己有點後悔走精神科,當初也是有點浪漫化這一科,因為看了陳永興一本 "飛入杜鵑窩" 而深受感動,心想這一科既然沒有人要走,那俺就來走精神科吧. 結果...不到一個月,我就很想 "飛越" 杜鵑窩了.
使我痛苦的不是病人,而是醫生和護士.我總覺得百分之八十的精力都用在 "照顧" 整個醫院或整個科以及醫生護士同事們的利益和種種莫名其妙的情緒或偏見,再來才是 "照顧" 病人家屬的需要,最後大約百分之五的精力才是照顧病人.
我不切實際的浪漫化,使我飽受挫折,感覺自己就像一部開藥機器,一直到脫離北部醫學中心,到了中部地區綜合醫院後,感覺才比較像個醫生.
記得大六時,面臨選科,中時晚報還跑來採訪,問我要走哪一科,採訪時還拍照存證,登出一張我穿著 "台灣人權促進會" 汗衫的半身照, 說是 "人物介紹" (專門介紹一些怪人).報上把我美化得很好聽,說我要照顧的不光是肉體上的痛苦,更要照顧人精神上的痛苦.
如果我還有很長餘生,倒有點想轉科,轉到內科或急診科,很想將來有機會透過一些國際人權機構(比方說 "醫師無國界組織"),到一些戰亂地區工作. 我可能又在浪漫化了...
有浪漫的心是好的,但像我,心有餘,實踐能力卻不足,浪漫似乎只是一個個白日夢.
陳真 2005. 4. 30.
陳真
發佈日期: 2005.05.01
發佈時間:
上午 5: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