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真
發佈日期: 2005.11.29
發佈時間:
上午 1:59
我沒看過無米樂,但聽過.
叔本華是西方哲學家裏頭,極少數對東方宗教或哲學有點研究的人,也因此,他的思想有著相當大的成份,有一種佛教或印度教的味道.
妳提到的那部麥當勞紀錄片,不知道是否就是我看過的那部,不過,基本情節應該一樣.
麥當勞很喜歡告人,沒想到遇到兩個很龜毛的人,硬是不妥協. 後來麥當勞企圖利誘他們,以達成所謂和解,但他們並沒接受利誘.
因為這個案子,就我所知,麥當勞收斂許多,不像過去那樣,稍有不敬就要告.
四五年前,我寫文章公開說我不再去麥當勞消費,但一年前破例了一次,本想繼續破例,但後來決定還是維持原來的想法,畢竟麥當勞的東西既難吃,而且超級不健康.
我最恨他們以小孩為廣告行銷對象,這很不正當,因為小孩無從辨知廣告內涵與真偽,明明是對小孩健康不好的垃圾食物,卻宣傳成健康美食.
可惡的麥當勞,我拿它沒辦法,但至少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消費,錢不給他賺總不犯法吧?
比它更可惡的當然還很多,比如一些石油公司,大搞軍火投資. 像這些公司,我的車子就不加他們所生產的石油.
西方社會似乎比較習慣用一種道德眼光看待企業行為,一旦被點名抵制,小一點的公司,連生存都會有問題,但是,就算再大的跨國大企業,比如學姐最恨的雀巢公司,多少還是會有壓力和損失,甚至整個產品就得下架.
但台灣卻比較不管對方賺錢是否有道,台灣消費者只在乎是不是好禮大方送,是不是好康搶先報你知,而不在乎該公司或該產品背後的諸多狗皮倒灶.
我現在上菜市場買東西,已經養成一種習慣,不管多便宜,凡是以色列進口的,我就不買,我不願讓他們賺我的錢去害人.
另外,凡是塞在籠子裏養的雞所下的蛋,不管多便宜,我也不買.因為那樣養雞,雞太痛苦,簡直已經不是一種生命,而是固定在某個極小空間上的一種下蛋機器. 這不該是我們對待生命之道.
我甚至有時對喝牛奶感到不安,不但小牛沒得喝,反倒讓人給喝了,而且乳牛同樣變成了製奶機,飽受企業化大量生產的各種人為痛苦,為的不過就是製造最大利潤. 再說,喝人家牛媽媽的奶,也從不喊人家一聲娘.
大概二十年前,我在高醫唸書時,有段時間,有個人常寄一些 "革命" 資料給我,有一次,寄給我厚厚一疊,是有關消費者運動的一些國外資料,談到消費者如何利用消費行為來促進一個比較良善的社會,抵制那些傷害勞工,虐待動物的產品,特別是抵制那些用你的錢去投資製造軍火賺大錢的大企業.
我仔細讀了這厚厚一疊的消費者運動資料,留下一個很深的印象,原來渺小如我,多少也能在日常生活中,對善的人事物做出一點貢獻.
寄給我這一堆東西的,不是別人,而是目前鼓吹軍購不遺餘力的李文忠. 他是性情中人,我對他和賴勁麟和陳文治和劉一德陳啟昱等等,有一段不算淺的革命情誼,對他們印象一直都很好,他們跟馬永成羅文嘉這些拿順風旗搭便車的唬爛小政客是完全不一樣的人.
但我很納悶,李文忠陳文治賴勁麟劉一德陳啟昱等等這些昔日充滿理想的朋友們,現在還反軍購反剝削反虐待嗎? 不但不反軍購,李文忠和他那個混蛋黨,反而鼓吹所謂恐怖平衡,研究如何製造對岸同胞的最大傷亡.
跟我交情最好的是陳文治,十一月上旬我回台灣,路經台北縣,居然看到陳文治偌大的競選看板,眼神望向右前方,仰角三十度,做高瞻遠矚狀,而且還西裝畢挺,競選廣告詞好像還說什麼讓幾個小太陽(縣議員?)全當選,到議會守護羅文嘉這個大太陽,實在超惡心,超會騙人.
依我對陳文治的深刻了解,我敢說,他心裏一定很幹很窩囊(很可能私下幹聲連天),居然得拱一個小政客.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違背自己的天性和理想,做出一些他們過去所深深鄙視和唾棄的行為,講一些連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 這樣的權力和名聲以及因之而來的種種利益,真的有那麼美妙誘人嗎?
事實上,他們捨大就小,被表面聲光給迷惑; 原本可以成就更大的志業,但卻產生懷疑而偏離甚至捨棄.
任何一個人,似乎都得不斷保守自己的心志和信心,才有可能抵抗種種世俗比較和功名誘惑. 但是,就像一加一等於二就是等於二,我們為什麼要失去這樣的信心而自我貶低自尋懊惱?